那异样的触感令言夏夜昏沉中颤抖了一下,反射性的收回手指,就这么一无所获的被厉北城带离了浴室。
身不由己的仰面栽倒在大床上,言夏夜仍然觉得指尖残留的触感非常奇怪,那种冰冷干燥的质感怎么想都和浴室用品搭不上关系,就算那真是一条鞭子或者皮带好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架子里?
可是,假如那不是她揣测的东西,又会是什么呢……
床边,厉北城居高临下的低头凝视着床上浑身湿透,一脸空白还在怔忪的小女人,唇角划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过去的几个月时间,他起码有五次机会可以把言夏夜就地正法,除了不幸被人中途干扰的那两次以外,他都输给了言夏夜冷淡决绝的态度,没能一意孤行的把这场游戏进行到最后。
究其原因,他之所以会输,不过是因为他惦记着比言夏夜的身体更高级更能带来满足感的存在,而现在他已经看清了言夏夜对他的恨意昭昭,既然回不到过去,那么也无所谓未来,还不如享受当下来的实在。
再怎么说他都和她夫妻一场,自始至终都有名无实,岂不是太无趣了吗?
短暂的怔愣过后,言夏夜迅速拿起床上放着的薄被裹在身上,借此抵挡男人那讳莫如深的眸光。
衣服湿透了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余力去在乎那个了,只一心想着怎么让厉北城滚得越远越好。
“厉北城,你如果真的敢强迫我做什么,厉云棠不会放过你的!”情非得已,言夏夜思考再三,还是只能狐假虎威的借了那个俊美无俦的男人的名字,“还有,除非你直接在这里杀了我,否则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夫妻关系又怎样,我绝对会报警抓你坐牢,你父母到时候会有多么伤心,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么?”
她和厉北城这段孽缘纠缠了这许多年,她对他始终谈不上多么了解。
以前还能把言水柔当成他的弱点,可渐渐言水柔在他心中似乎失去了过去的分量,让她想要威胁厉北城都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弱点。
“随便你,坐牢这种小事还吓不到我,至于小叔叔那边……”
厉北城唇角噙着抹阴暗的邪笑,朝着床上的言夏夜慢慢俯身靠近,像是逗弄猎物的猎人般游刃有余,“言夏夜啊言夏夜,我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就算小叔叔挺喜欢你,你也不过是个随时可以被取代的普通女人,而我是厉云棠的亲侄子,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真以为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彻底和厉家反目成仇?”
见言夏夜愕然的睁大了眼眸,厉北城索性把话说得更加透彻:“对了,看来你一直都不清楚当年小叔叔为什么会在二十岁就离开了厉家,我也是问过我母亲才弄清楚,这其中有个不大不小的内情,你知道现在的老夫人不是我血缘意义上的亲奶奶,而是我爷爷娶的续弦吧?”
关于厉家的过去,言夏夜大多一知半解,但关于老夫人的来历多多少少还是清楚的。
不明白厉北城怎么会突然有心思和她讲起过去,言夏夜装出一副听的认真的模样,悄悄往床边挪动身体,以逸待劳的等着厉北城丧失理智扑过来的瞬间,她可以直接从床上滚下去,试试能不能跳窗逃生。
欧式别墅的三楼比国内建筑要高上一些,摔下去大概免不了断胳膊断腿,但怎么都比被迫和厉北城在一起春宵一度更加让人容易接受。
“所以咯,别看现在人人都尊称他一声厉二爷,但他的出身根本不像众人以为的那么光明磊落,当年我的亲奶奶病中垂死,老夫人趁虚而入勾引爷爷,使出手段进而怀上身孕——也就是厉云棠。”
“怎么会……”言夏夜从未想过那个对她友善慈祥的老夫人还有这样的过去,不由惊得呆住。
厉北城饶有兴味的旁观着她哑然失语的表情,慢条斯理的叙述道:“这件事直接导致我的亲奶奶郁郁而终,爷爷对此万分愧疚,没有立刻迎娶怀着身孕的老夫人进门,而是先征求了我父亲的意见。那时我父亲咬牙同意现在的老夫人嫁进厉家,唯一的要求就是打掉孩子,并且终身不能怀孕,更不能打厉家家产的主意。”
“你觉得很过分是不是?可你也要想一想,现在的老夫人等同于间接杀害我奶奶的罪魁祸首,即便奶奶病的很严重,以厉家的财力而言,再拖上三五年未必不行,而老夫人处心积虑的断绝了奶奶活下去的信念,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抢走她的丈夫,杀人诛心,说是蓄意谋杀也不为过。”
言夏夜明白厉北城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只是她天性善良,向来认为大人之间再怎么明争暗斗都是大人的事情,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厉北城的父亲身为厉云棠同父异母的大哥,比厉云棠大了二十岁有余,当年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说出这种话,实在让人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