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冲动的想法只是一闪而逝。
言夏夜铭心自问,身为妈咪,不管有再多难以启齿的理由,她都从来没有尽过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
她之所以讨厌小云朵那个神出鬼没的亲生妈咪,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这样的前提下,她实在没有勇气理直气壮的要求见孩子,不顾其他人的想法,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孩子的生活里。
所以,这件事还是急不得,哪怕为了孩子着想,也必须徐徐图之。
狼狈的抹了抹眼角的湿痕,言夏夜一点点从床上爬起来,一步步的走到梳妆台前。
望着镜子里眼角泛红的自己,她深深吸了口气,坐下去用粉扑仔细遮盖了哭过的痕迹。
不到最后一刻,她决不能认输投降。
花了二十分钟整理心情,言夏夜抬起小脸对着镜子里眼神落寞的自己笑了笑,起身前往主宅的会场。
八点整,徐家偌大的的主宅内门庭若市,大厅内挤满了络绎不绝的人群。
衣香鬓影间,处处都是一片浮华盛世、欢声笑语。
如非必要,言夏夜不打算主动联络徐江川,只想着先和纪良辰见个面,看看他的态度再做打算。
只可惜放眼望去,宾客如云。
想在这么多人里寻找其中一位,无异于大海捞针。
心情压抑的屏住呼吸,言夏夜悄悄垂着小脑袋,沿着大厅边沿的阴影前进。
然而经过女佣巧手装扮,她的美丽丝毫不亚于在场任何一位名媛千金,周身凝聚着安静的气场,再加上身边没有男伴陪同,很快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其中一位贵妇人无意中朝这边看来,赶在其他男人搭讪前向她靠近,不大肯定的问:“你是……言小姐?”
“嗯?”
言夏夜闻声看去,黑白分明的眼中掠过一抹惊讶,“纪夫人?”
“你也是来给徐夫人庆祝生日的吧?”纪夫人婉约一笑,丝毫看不出昨夜在酒吧豪爽的做派,拉着她去一旁闲聊:“幸亏你来的及时,再有几分钟就要开场致辞了。”
言夏夜分外乖巧的陪笑,同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搜寻纪良辰的所在。
她这心不在焉的样子落入纪夫人眼中,看破不说破的轻笑道:“也不知道良辰那小子能不能赶得及,他说有个朋友拜托他给徐夫人送礼物,不久前和其他人一起去找徐老爷子打招呼。”
言夏夜恍然大悟,难怪纪良辰会特意回来京城。
原本她还以为纪家打算全部登场来表达对徐家的尊重,现在看来纪良辰另有目的,和纪家无关。
“好了,这个给你。”
见言夏夜收回视线,纪夫人从手包里拿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盒子,从中沾了一点药膏抹在言夏夜的鼻尖。
提神醒脑的薄荷味顷刻间窜上脑子,言夏夜受不住的眨了下眼睛,呛得快要流出泪来:“这是什么?”
“用来提神的,你昨天喝了那么酒,现在应该还没清醒,免得一会儿出什么差错。”
言夏夜点点头表示明白,心说她已经被现实吓得清醒,连什么时候停止头痛都不记得了。
不过既然纪夫人提起这事,她当然要趁机刷一波好感度,十分关心的问:“您……还好吗?”
这句话一语双关,不仅是问纪夫人的身体状况,更是在问她的心情。
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在勇斗小三的第二天满血复活,起码她就不行。
“多谢你关心,好不好又能怎样,有时候糊涂一点未必是什么坏事。”纪夫人轻描淡写的扬扬唇角,似乎已经不再把昨夜的经过放在心上。
如此坚强冷静的反应让言夏夜颇为钦佩,同时也很替她委屈。
身处在婚姻中,当丈夫出轨的时候,选择权反而落在了妻子手上。
如果纪夫人真的怒而离婚,那个小三肯定会称心如意。
那么问题来了,纪父犯下的错误当然不可原谅,但凭什么要让小三称心如意?
“您能想通就好。”对于这件事,言夏夜不方便发表太多意见,“您放心,昨天的事情我不会和任何一个人说起,不如说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这点我倒是相信。”
纪夫人笑眯眯的替她整理了一下垂在肩上的长发,突如其来的小声说:“今晚还去酒吧吗?”
言夏夜唇角一抽,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她无可奈何的苦笑:“如果您想去的话。”
“哈哈,和你开玩笑呢,你这孩子真好玩,难怪良辰那小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