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夜轻快的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飘到俊美无俦的男人身上。
四目相对,厉云棠菲薄的唇角噙着抹笑,深如沉渊的眼瞳仿佛可以看透她的内心。
这一路上,他看出言夏夜心神不宁,于是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留下空间让她理清自己的内心。
“一会儿见,夏夜。”
很奇妙的,仅仅只是一句话而已,言夏夜躁动不安的心便因此平静。
她再次点了点头,关上车门朝着目的地走去。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直到进入民政局的侧门之前,她一直感受得到身后如影随形的注视。
事隔经年,她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迈步走进房间内,言夏夜颇为头痛的发现里面正在排着长队。
结婚那边的队列郎情妾意自不用提,离婚这边的则是吵吵嚷嚷不可开交,还有即将变成前夫前妻的男女一边排队一边吵架,甚至还有人当场动起了手。
由于离婚这个决定做的仓促,临时清场是来不及的,更何况言夏夜并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站在乌烟瘴气的环境里皱了皱眉头,她拿着文件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里,等着厉北城出现。
约莫五六分钟过去,民政局的侧门被人从外推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裹挟着深秋的寒风,令不少排队中的人百无聊赖的看过去,就再也没能移开目光。
习以为常的无视掉那些视线,厉北城径自朝着言夏夜走来。
凭借着身高腿长的优势,他居高临下的审视她,沙哑的语气藏着他自己都不知晓的希冀:“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是。”
不想再和男人多说什么,言夏夜冷淡的垂下眼眸,“前面还有许多人,看来需要等一等。”
厉北城沉默的抿紧了薄唇,明白言夏夜心意已决,他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珍惜着最后和她以夫妻身份相处的时光,他眉眼深沉的睨着她,宣告片刻前做出的决定:“言夏夜,就算办了离婚手续,我们之间还是不会到此为止。”
言夏夜顿时头痛的更厉害。
她纤细的身子倚靠着背后的墙壁,厌倦乏味地说:“随便你怎么想,总之与我无关。”
“怎么会与你无关?”
厉北城针锋相对的笑,动作蛮横的钳制住她尖俏的下巴,逼着她对上自己的目光:“小叔叔今非昔比,不再是堂堂的厉氏总裁,而我的事业才刚刚开始。”
言夏夜身不由己的和他对视,大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十分好奇他强大的自信自负,究竟是源自于哪里。
不想闹出太大动静让彼此难堪,她忍耐着挑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就是说,我会尽快帮助父亲彻底掌控厉氏集团,再依靠集团的力量,在你之前找到我们下落不明的儿子。”
风淡云轻的说出令言夏夜脸色苍白的话语,厉北城的心脏同样抽痛,眼中却透着危险的笑意。
“到时候,咱们的孩子哭着求你和我复婚,我倒不认为你能狠下心来,拒绝一个无辜孩子的小小心愿——毕竟,身为父母,你我都亏欠了那个孩子太多。”
“厉北城,我绝对不会让你心想事成,你真是让我恶心!”
言夏夜澄澈的瞳孔狠狠收缩,不敢去想厉北城所描述的场景。
假如那个孩子真的是她和厉北城所生,面对一个将近六年中仅仅只见过一面的小生命,她身为妈咪再怎么补偿道歉都不为过,要如何忍心拒绝孩子一家三口的期盼?
万幸,她的宝宝自始至终,都和厉北城没有关系。
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之后,老天终究待她不薄。
“呵……”
男人戏谑的扬起唇角,自认再次攥住了言夏夜的把柄,不动声色的恢复成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仿佛不久前还痛彻心扉的男人并不是他。
“这恐怕由不得你,好了,既然我们往后还有的是时间纠缠,就不必在乎这一时片刻了。”一边说着,厉北城一边拿出口袋里的钱包,从中抽出一叠厚厚的现金。
对着言夏夜意味深长的冷笑,他松开钳制住她的手,转身朝着队伍中那十几对排队离婚的男女道:“喂,假如你们肯行个方便,每人都能拿到……大概一千现金,怎么样?”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包括争吵中的那对夫妻在内,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人群中格外俊朗的厉北城,以及他手中厚度不薄的钞票。
排在最后的那对男女对视一眼,撇着嘴嫌弃的退开一步,各自从厉北城手中抽走一叠钞票。
有了这一对夫妻尝到甜头,排在前面的队伍转瞬间少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