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把自己的想法付诸于口,言夏夜心中顿时轻松了些许。
有些话,比起熟悉的人,反而是陌生人比较容易说得出口。
而床幔外的身影停在原地,和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嗓音低哑的问:“为什么?”
言夏夜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绯色的唇角勾出自嘲的微笑:“很简单啊,我爱上了一个注定无法得到的男人,再继续下去也只是痛苦而已。”
“那么长痛不如短痛,有时候放弃比偏执更加聪明,却不一定比偏执来的容易。”
“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我已经很痛很痛,如果再痛下去的话,我怕自己会崩溃……我是说真正意义上的崩溃。”
三言两语的剖白内心,言夏夜怕冷似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好像这样能带给她足够的安慰似得。
尚在监狱的时候,她曾经亲眼目睹过几个刑期漫长而逐渐发疯的狱友,要不是她心中对这个世界仍有留念,恐怕只差一点点就会加入其中。
她也是从那个时候知道,心理医生真的名不虚传,所以不会像大多数人那样讳疾忌医,尽量保持积极地陈述着她的病情:“虽然您不是职业的心理医生,但您大学时期以双学位毕业,或许能听懂我的需要,给我介绍一个合适的医生?”
言夏夜的视线漫无焦距的落在天花板上,心不在焉的观察着上面的纹路,浑然没注意那道身影由远及近,转瞬间到了她的床前。
“我知道这很麻烦你,我不会让你拜拜帮忙……唔!”
围绕着她的床幔忽然被人撩开,言夏夜诧异的侧眸望去,黑白分明的瞳孔猛地睁大。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俊美的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身下来,单手撑在她的枕边,另一只手不容抗拒的挑起她的下巴,霸道的吻上她的唇,丝毫不给她抗拒的空闲。
厉云棠?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陪着徐安然吗?
胸臆间的氧气随着男人的掠夺而逐渐稀薄,言夏夜呼吸不畅的红了脸颊,伸出食指戳了戳男人的胸膛。
厉云棠垂眸睨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刻意把亲吻延长了那么几秒,直到她澄澈的瞳孔沾染水汽,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眼底闪烁着明暗交织的火焰。
言夏夜抓紧时间喘了口气,欲言又止的抿了下唇。
她的眼尾还残留着撩人的红晕,脸色则是稍稍苍白,支支吾吾的问出她最担心的问题:“那个,我刚刚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的,对吧?”
到了这会儿,她可怜巴巴的意识到,在床幔外听她说了那么半天心里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避之不及的存在。
虽然她一直猜不透厉云棠是怎么看待她的,但男人似乎并不希望结束二人目前的暧昧关系,她却单方面想要出局。
不听话的棋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早已亲身体会过。
这么想来,难怪他吻她的动作那么粗暴,这算是惩罚的一部分吗?
就在她瑟瑟发抖,想要学习鸵鸟藏进被子里的时候,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她的耳朵,听上去带着点高深莫测的意味:“信或者不信,要看你喜欢的人是谁。”
“呃,那个……”
言夏夜心中一跳,分外庆幸起她和徐江川掩人耳目的关系,装模作样的尴尬道:“是徐江川,没错,就是徐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