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设计的小东西得到男人如此郑重的夸奖,言夏夜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虽然知道男人的夸奖很可能仅仅是社交辞令,不过她真的很喜欢设计珠宝,自己的作品得到别人的许可,当然是很让人愉悦的事。
“谢谢你的肯定,尤里卡先生。”
“不,不用客气。”
没想到言夏夜会这样开心,尤里卡的脸颊染上浅浅的绯色,心情大好的想要为言夏夜做些什么。
而言夏夜已经安稳的躺在床上,他只好锲而不舍的拿出钻石项链,“作为交换,这个送给你,虽然不是我亲自设计的,比不上你的礼物更有意义。”
“不对,袖扣是我给你的赔礼,怎么可能再拿你的东西?”言夏夜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还是搞不清楚尤里卡在想些什么。
但是相处的这几个小时来看,对方似乎对她没有什么恶意,又或者并不算讨厌她的存在本身。
“这样啊……”
兴高采烈的神色蔫了蔫,尤里卡扯了把椅子坐在言夏夜的床边,拿起放在床头上的一本杂志,“生病的时候,女孩子都希望有人陪着,我给你念一段,你安心睡,舞会前我会叫醒你的。”
如此周到的服务让言夏夜受宠若惊,正打算说些什么,男人却已经施施然的开了口。
诺尔家族是百年前定居在这个国度中的,子孙后代受到的都是正统的贵族教育,读书的嗓音沉稳又优雅,宛如大提琴般动听。
既然尤里卡是真的想为她做些什么,言夏夜不再拒绝他的好意,尽量放松的闭上眼睛。
吃过胃药以后,剧烈的胃痛缓解很多,唯一让她有些不习惯的,莫过于守在她床边的人不是厉云棠,而是艾丽莎的哥哥。
即便如此,她是真的累的狠了。
不知不觉中,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或许是周围的环境让她不安,言夏夜无法自控的梦见了久远的回忆。
对于她而言,任何回忆都谈不上美好,那是她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言小姐,言小姐?”
正当梦境进行到让她最为痛苦的部分,有人不住的唤着她的名字,她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很难瞬间从深沉的梦境中挣扎出去。
“抱歉了。”
依稀听到有人道了句抱歉,紧接着,凉凉的水滴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在房间里下了一场小雨。
困惑又茫然的睁开眼睛,言夏夜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残留着源自过去的阴影,一时间判断不出自己身在哪里。
直到尤里卡拿了纸巾擦拭她脸上的水珠,睡觉前的记忆回到脑海,她连忙坐起身子,懊恼自己尴尬的时刻都被尤里卡看了个正着。
“言小姐,你是不是做了噩梦?”把纸巾递给她,尤里卡手中还拿着那本杂志,窗外的天色却已经渐渐黑了。
言夏夜回过神,她不想对陌生人说起自己的过往,于是沉默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略显落寞的笑意。
那浅淡的笑容宛如丘比特的弓箭,biu的一下戳中了尤里卡身为男人的保护欲。
随便把杂志放到一边,他努力想让言夏夜开心起来,“没关系,梦中的事情都是假的,待会儿我让佣人编一个捕梦网送过来,可以把讨厌的梦通通隔离开来。”
言夏夜不想再提起刚刚的梦境,很配合的问道:“什么是捕梦网?”
“是印第安人的小魔法,用羽毛和鸟的骨头制成,据说只要挂在床前,就可以保护女孩子不受噩梦困扰。”
“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言夏夜莞尔,虽然这不过是个童话传说,但是印第安人总算带有神秘色彩,也许有试一试的价值。
见她捧场,尤里卡笑出了一口的白牙,“对吧,我会让佣人做一个尽可能相似的,希望有效果就好了。”
“肯定会有效果的。”绯色的唇角微微扬起,言夏夜的目光跃过尤里卡,看向落地窗外的火烧云,“已经是黄昏了,小云朵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吗?”
尤里卡点了点头,“别担心,我的祖父祖母都很喜欢小宝贝,只有我的父亲比较严苛。”
既然小云朵平安无事,言夏夜也不想阻止他和艾丽莎的家人亲近。
暂时不去想这件事,她望着尤里卡问:“那么,舞会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一个小时后,看你睡得很沉,我本打算再过半个小时叫醒你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尤里卡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言小姐,你这次有没有带礼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