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夫人不敢再说什么。
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眼神险恶的盯了言夏夜一眼,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一眼过后,她娇娇弱弱的走出房间,留下言夏夜和杰弗里单独相处。
这样的场面原本已经让言夏夜无所适从,现在更加紧张了几分。
尽量自然的看向高深莫测的杰弗里,她主动开口道:“先生,不知道你想和我说些什么?”
杰弗里要笑不笑的看了她片刻,转身从酒柜上取出一瓶年代悠久的葡萄酒,拎着它来到言夏夜的面前,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落座。
姿势优雅地将葡萄酒起封,他神色专注的倾斜酒瓶,看着殷红的酒液盛满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又把其中一杯推到言夏夜的面前。
做完这一切,他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轻抿一口,慢条斯理的道:“很简单,我想听真话,还有地板上血迹的来历。”
言夏夜心中一紧,“杰弗里先生,关于这个……”
“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轻描淡写的打断言夏夜的话,杰弗里摇晃着杯中的红酒,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口吻道:“我派去的保镖的专业的,从血迹的颜色来看,事情的发生不会超过六个小时。”
言夏夜哑然,仍然保持着不安又迷惑的神情,心中则是暗道糟糕。
而杰弗里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自顾自的继续道:“而你从昨晚留在亚当那过夜,别墅里又只有你和他,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推辞真的很让人怀疑。”
“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按照时间推断,我昨晚十点左右和亚当回了别墅,那位夫人闯进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往前推六个小时,大概凌晨四点的时候,我睡得正香,因为昨晚喝了酒又很累……”
故意把话说的暧昧,言夏夜恰如其分的红了脸颊,像个小女孩一样害羞道:“很抱歉,我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起码不是可以把我从梦中惊醒的程度。”
杰弗里微微颔首,眼中的笑意却是冰凉的,“小姐,你知道现在有个东西叫测谎仪吗?”
“当然。”言夏夜深知这种时候不能慌乱,镇静自若的说:“我不知道那种仪器究竟是否有可信度,但是,假如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证明我的无辜,我不介意尝试一次,也算是人生难得的体验了。”
杰弗里不置可否的瞧着她,半晌突然笑了笑:“小姐,身为亚当的父亲,我比你更加了解他的本性。”
言夏夜谦卑恭敬的垂着眼眸,纤长的睫羽垂落,掩饰住眸底的暗潮汹涌。
想要取信于人,她不得不全神贯注的猜测男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又该如何应付比较好。
可是这所谓的了解本性,难不成是在暗示,杰弗里认为亚当在某种情况之下,绝对不会顾念兄弟之情?
但这又不是亚当的错。
虽说他下手的时候毫不留情,但要不是那个凯恩潜进别墅里暗杀他,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她也不会被迫坐在这里,接受审问了。
作为被害者之一,她心惊胆战的听着杰弗里沉吟,实在很难替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惋惜。
正当言夏夜惴惴不安的时候,杰弗里缓缓开口:“原本,我还很奇怪他那样的性格为什么会被你吸引,现在倒是理解了他的心意。”
“……”
真的嘛?!
毕竟亚当解下领带,打算杀了她灭口的时候,明明半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呢!
言夏夜心中腹诽,表面上清了清嗓子,故作娇羞的说:“目前而言,我还不能确定他的心意,因为我们两个刚刚相识,初次见面留下的印象又不是很好。”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来:“虽然亚当说过会娶我做他的未婚妻,但我们之间的地位相差很大,我想,这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无论身处在任何国度,父母为子女着想的心情总是不变的。
不管怎样,只要让杰弗里认定她是个钻进钱眼里的拜金女,就不可能让亚当娶她为妻。
然而,杰弗里的确沉默了片刻,给出的却是她意料之外的答案。
“小姐,正如你看到的这样,我的家族还算是有些地位,但爵位只有长子可以继承,对于亚当或者凯恩,我希望他们过自己喜欢的人生,包括结婚的对象,都可以由他们自己选择。”
眼睁睁的看着绅士优雅的中年男人摆出一副慈父的态度。
言夏夜只好自然的表现出惊讶和喜悦交织的情绪,像是突然接到了从天而降的馅饼。
“那么,如果我保证你可以成为亚当的未婚妻……”杰弗里施施然的勾起唇角,“作为交换的条件,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刻,倘若言夏夜真的喜形于色,也许一不小心就会把她知道的脱口而出。
“杰弗里先生,我相信每个女孩子都很荣幸可以成为你家族中的一员,这其中当然包括我在内,但我不能也不敢用谎言来进行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