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秦伊人被人从房间里请了出来。
她原本就没有睡,很听话的跟在两个女人身后,朝着走廊尽头前行。
周围安静的近乎死寂,水晶灯的光芒倾泻一地,华丽而又冰冷。
踩着七爷友情提供的鞋子,秦伊人小心翼翼的开口:“抱歉……我能不能问一问,是不是楚昔年到了?”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看她一眼,眼中有着戏谑的神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秦伊人猜不透她们的想法,只能试探着说:“能不能让我见七爷?我说过的,我只是楚昔年曾经的未婚妻,他不会为我付出太多,可能要让七爷失望了。”
对方仍然不搭理她,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停住,拿出钥匙打开那扇门。
秦伊人茫然无措。
其中一个女人打开房门,另一个女人似笑非笑的说:“请吧,秦小姐。”
她说的是请,动作却半点不客气,半推半搡的把秦伊人推进房间,在外面反锁了门。
秦伊人踉跄着站住,抬眸打量四周的陈设,当即发出一声低低的尖叫!
在她对面,摆着一张很大很大的遗像。
从长相上看,是个年纪不小的老人,大概是七爷的父亲,面无表情的盯着所有闯进房间的活人。
秦伊人刚好对上他的眼睛,吓得向后靠在墙上。
心跳快的喘不过气来,她按着胸口做了几次深呼吸,总算把目光从遗像上移开,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整个房间是不大不小的灵堂,唯一的窗户被砖头封死,只有两只手臂粗的蜡烛提供照明。
而她被迫走进这个房间,带来一阵微风,吹的烛火不住摇曳,更加显得这里阴风飒飒。
“对不起,老先生,我不是有意打扰您的。”秦伊人心中惴惴,双手合十的对着遗像拜了拜,“我只是暂时待在这里,只要有人放我出去,我立刻离开。”
房间中一片寂静,当然没有人回答。
秦伊人轻咬着下唇,默默走到距离遗像最远的角落,挨着花圈坐了下来,不明白七爷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楚昔年中途反悔,没有准时出现?
七爷不开心,所以惩罚了她?
还是她留在车上的手机被人发现?
又或者是那个孙老六……
想到这里,秦伊人打消了最后一个念头。
那个孙老六看起来只是个混混流氓,七爷帮他的忙,只因为孙老六说了谎话,后来七爷认出她,就再也没提过这茬儿。
所以,果然是和楚昔年有关吗?
正当秦伊人胡思乱想,房门再次传来动静。
她惶恐不安的看去,只见有人先后走进房间,最开始是七爷,之后是燕九和……楚昔年!
他的头上缠着绷带,英俊的面孔有些苍白。
虽然是西装革履的打扮,但衬衫左边的袖口高高挽起,手臂上同样缠着绷带,证明那场车祸的确存在。
在她看到楚昔年的同时,楚昔年也看到了她。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和她打招呼,目光再次转移到男人身上,慢条斯理的说:“宋七,你父亲的事情和我无关,这两年来,你应该很清楚。”
“清不清楚的不着急。”宋七微微一笑,不计较他明显缺乏尊重的称呼:“我让你见到了你的女人,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三跪九叩的拜祭我父亲?”
“死人为大,我们身为晚辈,祭拜一二是当然的。”
燕九不动声色的站在二人中间,温文尔雅的继续道:“但是三跪九叩……楚总又不是宋老先生的孝子贤孙,这样做恐怕不太合适吧?”
宋七不置可否,“燕先生,你是替自己说话,还是替厉二爷说话?”
“就算是替二爷,你知道,楚总和我们二爷有几分交情,我总得帮个小忙。”
燕九圆滑的滴水不露,不卑不亢的笑着:“当然,祭拜长辈是必须的,磕头就免了,大家一起上柱香,老爷子在天有灵,肯定会很欣慰的。”
楚昔年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的和宋七对峙。
宋七犹豫片刻,跟着笑了:“好啊,我很尊重厉二爷,但这里是我的酒店,厉二爷的面子只能用一次,接下来,还是我和楚昔年的私人恩怨。”
燕九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当然,我相信两位都是聪明人,恩恩怨怨没什么意思,只要价格合适,总能化干戈为玉帛的。”
宋七意味深长的眯起眼睛,亲自从供奉架上拿了线香,分别发给其他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