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脆响凭空而来,把秦伊人从永无止境的噩梦中惊醒。
漂亮的眼眸失神的望着色调温暖的天花板,姣好的面孔只剩苍白,全身僵硬的停留在刚刚那场模糊不清的噩梦里。
梦里是细碎的片段,有男人压在她身上肆意行凶,她拼命的挣扎,想要看清男人的长相……
那一瞬间,寒意渗透骨髓,分明是刘亮的脸。
她不知道那仅仅是个梦,又或者是曾经记忆的复苏。
满头冷汗的蜷缩成一团,秦伊人剧烈的喘息,绝望的心情和自杀的冲动接二连三的浮上心头。
楚昔年说她没有脏,但是……
怎么可能呢?
梦里的场景那样逼真,而现实只会比那更加不堪。
连她都觉得自己恶心,楚昔年虽然温柔的对待她,但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真的还爱着她吗?
只是纯粹的爱,还是掺杂了同情和怜悯?
又或者,同情和怜悯占了上风?
这些问题不能细想,稍稍一想,就让她快要发疯。
一旦离开了危险的环境,那些压在心底,不肯面对的现实争相恐后的在心中浮现,鲜血淋漓的让她窒息。
秦伊人无意识抓着自己的手臂,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在肌肤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她前所未有的意识到,楚昔年的谎言是对她的保护,因为……
她真的承受不住。
也许,任何一个女人都承受不住。
更何况她特别传统,格外的洁身自好,哪怕和楚昔年定下婚约,那样相爱的时候,都固执的想要把最美好的时刻留给新婚初夜。
喉咙里溢出无声的惨叫,秦伊人哭着把脸埋在枕头里,侧耳倾听着房间外面的动静。
这幢别墅隔音良好,除了那突如其来的脆响之外,隔着厚厚的房门,她听不到楚昔年的存在。
猜想着那拯救了她的声响来自于摔碎的东西,她很想问问楚昔年还好吗,想出门看看发生了什么……
但此时此刻,她自顾不暇,只想一个人舔舐伤口,不想让楚昔年看到她的狼狈。
她终于意识到那件事对她最大的残酷之处。
不仅仅是那个恶心的人渣在她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强抱了她,而是她心存怀疑,自惭形秽,已经无法再相信楚昔年的真心。
毕竟,楚昔年英俊温柔,如此优秀。
她记得曾经看过的新闻,哪怕只是普通的男人,在女友遭受到侵害之后,口口声声说他接受不了,仿佛他才是受到侵害的那一方。
那个新闻在网上引发了很大的轰动,秦伊人还记得那件事的结局。
最终,男人痛哭流涕的和女友分手,似乎他是真的很爱对方,所以接受不了对方的肮脏。
当时的秦伊人义愤填膺的和大家一同谴责男人背信弃义,不是真正的男人,希望女孩重新振作,找到能接受她的好男人,开始新的人生。
但实际上,事件发生后的一星期,那个女友自杀身亡,而嫌疑犯只判了区区三年,她的男友在隔年另结新欢。
哪怕是新闻闹得最大的时候,都没人在意过女孩的绝望。
然而,现在的秦伊人,已经完全能体会那个女孩的心情。
……
一门之隔的走廊上。
“你看,都怪我不小心。”
楚夫人不疑有他,遗憾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瓷器碎片,“昔年,你记不记得这个花瓶是在哪买的?改天带蔓蔓再买一个,回来我给你报销。”
楚昔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主卧的房门上,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好。”
季蔓蔓配合的露出微笑,同时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就算阿旭被人绑着,不能给出回应,但秦伊人应该在这幢别墅里,为什么同样不声不响?
难道是楚昔年事先嘱咐过什么?
还是秦伊人比她想象中更加沉得住气?
无论哪种可能性,都是季蔓蔓不能接受的。
眼神隐晦的看了看位于二楼的几个房间,她轻轻蹙了蹙眉头,琢磨着要不要装出头疼的样子,要求在哪个房间里休息片刻。
但她突兀的提出喜欢花瓶,可能已经让楚昔年有了疑心,再提出其他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