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村外,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旁边还有具恶心又恐怖的尸体。
吴正吉趁机提议:“去村里坐着等吧?我让人准备点吃的。”
出点血置办桌好酒好菜,让这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好。
杨捕头看看宋渊的神色,同意前去。
吴姓人家马上都动了起来,桌椅板凳被摆放到里正家院子里和旁边村路上,架起来的大锅里很快咕噜噜冒着泡,香味四溢。
不知道底细的人,怕不是得以为里正家正在办喜事。
这些都不是一时半会之间能准备好的,想来是吴正吉去县里之前就安排人准备着。
去吴狗子家里搜查的那队人,如狼似虎的推门进了院子。
有人进门搜查,有人堵住房前屋后的道路,分工明确井然有序。
左近的几家人被从各自的家里驱赶出来,像是对待牛羊牲畜一样拴成一串押解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按照《昭朝律》:五户互保,平日互为监督,凡有不轨行为皆需纠举揭发,否则连坐。
吴狗子跟他堂弟吴狗剩家就隔壁住着,平日跟吴寡妇偷情方便,翻墙就过来了,今日吴寡妇受池鱼之灾也极方便。
她家的大门被从外头推开,院子里正在咬耳朵的两人被闯进来的几个兵丁惊得目瞪口呆。
直到被像小鸡仔似的推搡到门外,吴寡妇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不再是以前咯咯哒的母鸡报蛋腔,而是像被掐着喉咙的阉割过的公鸡:“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放开我!”
钱氏比吴寡妇的状态好一些,这里是吴寡妇的家,这些人要抓也是抓吴寡妇,她只是被连累的,想通这一节慢慢就不再惊慌。
被推搡到其他人一起,互相一打听,才知道都是被吴狗子连累的。
吴寡妇的脸变幻着颜色,从昨日起就没见到吴狗子了,难道说村口那个是……?不是专程抓她的就好,就不是其它罪行暴露了。
吴寡妇想着平日跟吴狗子之间有没有什么能让人抓着的首尾,仔细的捋了一遍,放下心来。
吴狗子死都死了,死无对证,谁说什么她只不承认,谁也不能怎么着她,强自安慰着自己。
吴狗子的妻儿老小被带走,关到祠堂的一间偏房里。
从他们家搜出来几只小儿的银手镯和银锁片,一干物证被哗啦啦丢在杨捕头面前的桌上。
这些物证,正好印证了袁弘德所说的吴狗子要劫掠他家侄曾孙女的说法。
吴正吉两股战战,脸色煞白,思索着该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
治下出了这种恶徒,他比跟吴狗子家互保的那四户人家罪责还要重些。
这一遭只怕不是一顿酒菜能混过去的,他盘算着送些什么好处合适。
买命的钱,省不得。
孙检芳的眼珠子咕噜噜转来转去。
他这次取代吴正吉做上里正的位置没有悬念,但是这事栽在吴狗子头上没用啊!
吴狗子平日就是坑蒙拐骗的主,挣得没有花得多,他家就二亩下等田,白给他他都嫌弃。
吴狗子家肯定榨不出油水来。
吴正吉那个老东西,有油水也不会经过他的手,他会自己上贡买平安。
所以想要油水,还是得在袁家头上打主意!
这样想着,就往杨捕头身后站着的一位杂役看过去。
袁弘德站的正是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的位置,看到他所看的不是杨捕头和那位将军,心下略安。
孙检芳这个小人,应该没够得上杨捕头,只是勾结了那些捞些小利的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