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袁家的人,铁矿驿驿丞府也受到影响。
驿丞夫人烦躁的把手里的扇子扇动得飞快,然后颓然的把扇子拍在桌上。
扬声问廊下侯着的仆妇:“去袁家的人还没回来?”
有人进来回话:“夫人,还没回来,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又过了一些时辰,从袁家回来的人才进了院子。
有平日跟她交好的,把她拉到一旁:“你回头回话的时候当心点,今天夫人脾气有点,”有点什么没敢说,只是皱了皱鼻子。
把她推过去:“快去吧!你怎么回来这么迟?夫人都问两三回了。”
“唉,别提了,走到半道车轴咔咔响,差从袁家拿来的回礼站到门外。
有贴身伺候的进去回了话,然后让她进屋回话。
看她进门,她家夫人问她:“袁家对你还热情吧?”
“热情着呢,”把袁家给的回礼拿给夫人看,“袁家曾祖母亲自给备的回礼,还让奴婢问夫人好。”
驿丞夫人拍着胸口,口中念着佛。
她可怜的女儿,才议亲未来公公人就没了,那些长舌头的,一个个见不得别人好,背后都说是她家依姐儿克的。
这都什么事啊!
驿丞夫人翻着袁家的回礼,心里又打鼓,这礼回得太简薄了吧?是不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对依姐儿有想法?
就听那妈妈说着:“袁家曾祖母说,本来该回些酒肉的,他们家不能吃,家里就没有备着,让奴婢替她老人家跟夫人您解释一下,给摘了好多个大西瓜,都在外院放着呢。”
不是拉那么多西瓜车子还不会出毛病呢!
驿丞夫人翻江倒海的心思终于落下来了。
随口问了一句:“怎的回来这么晚?”
都急死她了。
若是跟袁家的亲事有什么变故,她的姐儿可怎么办?就算是再另说人家,也说不到四角俱全的好人家了。
妈妈怕招得她心烦,再往不好的地方联想,并不像刚刚在外头跟她交好的人说的那样严重,轻描淡写道:“路上车子出了点小毛病。”
即使这样说了,驿丞夫人的眉头还是蹙紧了。
她现在风吹草动就往不好的意头联想。
那妈妈忙解释:“这些日子天干,马车可能有些拔缝了,不碍事。”
又说:“发现的及时,车夫停车修了,正好遇到了邹家的大少奶奶,她把奴婢捎回来的。”
刚刚下了好几天的雨,驿丞夫人也知道仆妇说的天干的话是哄她呢。
不过人就得难得糊涂,既然没出事就得往好处想,要是自己家再没事找事,更给外头人嚼舌头的借口了。
顺着仆妇的话说道:“邹大少奶奶把你捎回来的啊?哪天见了她婆婆得好好谢谢她。”
那妈妈见把之前的话题岔过去了,高兴的接道:“是啊!路上还听他们家的婆子说了件她婆婆婶子娘家的新鲜事呢!”
驿丞夫人就算没有心情听别人家的八卦,这会也得顺势问一句:“哦?什么新鲜事?”
邹家大房跟二房当年因为争产兄弟阋墙,逮着机会就得给对方抹黑,芝麻大点的事都得夸张成西瓜那么大。
他们家的新鲜事一般都没有什么可听的。
那妈妈配合着粉饰太平,讲着并不新鲜的新鲜事。
“她婆婆婶子娘家有个侄女守寡回了娘家,作风不正派,跟得了花椒疯似的,看到男人走不动道……。”
驿丞夫人半阖着眼,慢悠悠的晃着手里的扇子,也不知道听没听。
那妈妈偷瞟一眼,也没敢停下,干巴巴的接着往下讲。
“……就听咔嚓一声雷响……。”
这婆子说的正是下雨那日发生在如今叫大鹅的袁树身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