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璠凭借着自己的鬼眼,紧紧跟着黄巢的魂魄。
邓天王让林言带着控鹤军守住黄巢肉身,自己和传能带着人马紧跟在王璠后面。
王璠举目望去,黄巢的除秽魄已经看不到了,幽精魂还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奔西北而去。
王璠也不够足下深一脚浅一脚,紧紧跟住幽精魂,这幽精魂越飘越快,所过处都是深山,并不一定有路,王璠还要绕老绕去去追,追了足有一个时辰,天到丑时,那幽精魂也看不到了。
王璠使劲揉双目,急得顿足捶胸,大喊道:“我又追丢了!”
邓天王一直跟在后面,听王璠如此说,二目中都要喷出火来,一把扯住王璠衣领,挥拳想打,又觉得不对,直急得哇哇拐角。
传能却很沉着,问王璠道:“王将军,你跟着魂魄走出来也是二三十里了,你可曾见到魂魄拐弯吗?”
王璠道:“空中没有阻挡,这魂却没有拐弯,飘的是直线。”
传能道:“既然是直线,我们循着这条线往前排查,必能发现恶人作法之处,抢回主公魂魄。二位将军还需冷静则个。”
邓天王、王璠二人觉得有理,便不再喊叫。
邓天王道:“和尚说的有力!弟兄们,速去追踪!见有可疑之人,可疑之物,速报我知。”
义军久在山中,自有人善于辨别方位,有的士兵观星,有的士兵取罗盘,定准方位,一行人奔西北方向寻去。
……
再说张弘镜,那日用土遁逃走,一路上咬牙切齿,狠狠不忍离去。
张弘镜坐在路边青石上休息,苦思冥想,抬眼见远处有一土台,有峨峨之势,不禁心中一动。
张弘镜想起来之前看到过一本叫做《路崖遂书》的残书古卷中有“钉头七箭书”之术,这术对法台有要求,再加上他当时道行尚浅时,所炼效果不好,后来便再未使用。
张弘镜见这个土台乃是“辅弼入星”的方位,正是习练“钉头七箭书”的绝妙之地。
张弘镜来了精神,走到土台上,连连叫好。将土台略作修整,取来四块大石,分别放在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之位,又取一块石板放在中央戊己土之位,当作香案。
有扎了一个草人,取出符纸,用朱砂在上面写上“黄巢”二字,贴在草人上,放在石板正中。
草人头顶点三盏灯,名叫催魂灯,足下点七盏灯,名叫促魄灯。灯中都是牛油搀着符咒灰做的蜡,所点之火,一般风吹不灭。
布置完毕,张弘镜直等到子时,身穿八卦道袍,披头散发,手持七星剑,步罡踏斗走上土台,对着草人大拜。这大拜必须三跪九叩、五体投地方可。
大拜之后,张弘镜取出一支三寸长的小箭,扎到草人的顶上。当夜黄巢的尸狗魄便被张弘镜摆出了窍,飘到了法台上,张弘镜取出个紫金葫芦,把这一魄收了。
张弘镜把葫芦盖盖上,甚是高兴。突然觉得身旁似乎有人喘息走动的声音。
张弘镜心中一惊,觉得此人到了他的身后,便猛一转身,大喝一声:“什么人?”
张弘镜手持宝剑,见背后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张弘镜又仔细查找了一番,确实没有人,心想:“可能我这几日太乏了,所以才有此幻觉,不必想他。”
后来几夜,张弘镜都是子时开始大拜草人,取箭分别扎在草人的眉心、咽喉、心脏、肚脐、肾囊上,直把黄巢的三魂七魄拜来了三魂六魄。
这已是第六夜,张弘镜用葫芦收了黄巢的除秽魄和幽精魂,甚是高兴。此时已到了丑末寅初、日转扶桑、日光熹微之时。张弘镜在土台下一处青石上闭目养神。
张弘镜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喊马嘶之声,便睁开二目,仔细去听,已听出是黄巢手下就在附近找法台。
张弘镜暗道不好,便使了个障眼法,把法台隐去。常人看去,不过是一个隐蔽的山洞而已,通往山洞仅有一桥可过,张弘镜便持剑在洞口桥头守住。
过了不久,果然听到有人大喊:“邓将军、王将军,快来快来!之前来闹事的妖道就在此处!”
喊话的正是传能和尚。不多时,邓天王、王璠带领众人都到了桥前。
邓天王问传能道:“和尚,你不是说去寻找法台吗?此处并没有法台。这个妖道虽然与我们为仇,如今要找回大哥魂魄为上。”
传能道:“这个老道不是正经人,主公魂魄必与他有关,把他捉住,逼他开口,自然能知晓主公下落。再者,他身后山洞隐隐绰绰,朦朦胧胧,恍如幻境,法台兴许就藏在当中。”
邓天王觉得有理,便走上前去,手持方天画戟,指着张弘镜,大喝一声,道:“妖道,可是你害了我家大哥!”
张弘镜冷笑一声,道:“若问是也不是,须待云散水枯。”
邓天王大怒,挺戟就刺,张弘镜举剑招架。
邓天王是马上将,步下功夫并不擅长,灵活动转不如张弘镜,幸喜有二丈长的画戟,又长又重,张弘镜难以靠身,但是,想擒住张弘镜也是不易。
二人战有一百余个回合,未曾分出胜负。
王璠这时喊道:“四哥,你且休息休息,让我来会会这个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