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白虎节堂大声喊叫:“高郡王,末将有话说!”
高骈抬眼望去,见挺身而出的,是最末尾的一个年轻将官,也是一身的戎装打扮,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原来是水军牙将杨行密。
在杨行密前面的水军主将李神福刚才扯杨行密没扯住,吓得急忙跪倒在地,道:“禀节度,因杨行密乃是新作将官,末将未曾告诉他节堂之规,请节度饶恕他无知之过,责罚于我便是。”
在节堂中需称呼节度,这也是规矩。
高骈摆了摆手,道:“不知不怪,下不为例就是。杨行密,你有何话?直管说来。”
杨行密道:“末将请战。”
高骈道:“你想跟随哪路刺史兵马?”
杨行密道:“我听说巢贼手下有支水军,在鄂州一带,由柳彦璋、柳彦随统领,我愿去击溃贼人水军!”
高骈心中一动,想道:“黄巢能反复过江,全仗水军,水军一路,我却疏忽了,杨行密果然可用!”
高骈不动声色,问道:“你要多少人马?”
杨行密道:“水军行军慢,大队水军不方便行动,我只需带领我淮南三十六个弟兄即可。”
高骈伸手抄起一支将令,道:“杨行密,就依你所言,带领三十六人去击溃巢贼水军,如不能击溃,也不责罚,能击溃,归来后,重重封你,三十六人具有封赏。”
杨行密朗声道:“末将遵命!”
杨行密回去给弟兄们说了,徐温、周本、刘金、刘威、陶雅、田頵、冯弘铎、安仁义、吕师造、吕师周、王景仁、蔡俦、高霸、贾令威等人摩拳擦掌,当即便收拾了应用之物,辞别了李神福,调取了六支快行飞舟,逆江流奔鄂州而上。
高骈发好了军令,便退了堂,回到修仙的静室,换上八卦道袍,对中军道:“请吕军师来,我要修仙了。”
中军不敢怠慢,到了三景观,见了吕用之,道:“军师,郡王请你去助他修仙。”
吕用之,道:“你先回去复命,就说我准备准备,随后就到。”中军回去不提。
吕用之大喜,对诸葛殷、张守一道:“高骈入我股掌之间矣!”
三道阴险大笑。
诸葛殷转了转眼珠道:“师兄,虽说高骈痴迷修道,能听我们的话,但是有时对我们不是言听计从,而且他手下文武对我等颇为小事,以后恐怕难以完全掌控于他。”
吕用之点了点头,道:“师弟所说甚是,你可有良策?”
诸葛殷道:“跟前两次一样,我再去前线参与剿贼,暗中抢功,将来见我们有功,定会高看我们一眼,众将也不敢小觑我等。”
吕用之道:“前次师弟去仙霞岭、去广州,也是立了大功的,只是如今你和张师弟的道法都失了,还能取功吗?”
前文中交代过,二人道法被东天小教主孙膑收回,诸葛殷趁脚风不会用了,张守一瘟神符咒也炼不出来了。
诸葛殷好动不好静,所以这次想出去投投机,听吕用之如此说,也是迟疑了一下,道:“师兄,我二人虽没有道法,还有武功在身。”
正在这时,忽听门外有人大喊大叫着闯进大堂,骂道:“驴老道、猪老道,大丰县令太也麻烦了,我不要做了!”
三道一看,原来是萧胜。
原来萧胜做了大丰县令,志得意满,没想到,每天都要被县尉、县丞催着批公文,升堂理事,萧胜哪里会,不耐烦道:“这些鸟事都要我来做吗?”
县丞道:“在其位谋其政,真要县令来做。”
萧胜大喊道:“早知道如此,孙子才要做这县令。”把官服脱下,换了道服,也不管县尉、县丞的劝阻,径直回了扬州三景观来找吕用之。
吕用之道:“道友既然不愿做县令,那就不要做了,我改日再向元帅举荐你其他官职。”
萧胜这次平心静气。
诸葛殷眼珠一转,心想:“轮武艺,萧胜最好,正好把他一起带去信州。”
便上前道:“萧道友来的正好,我打算与张守一师弟去信州剿灭黄巢立功,回来好得升赏,你可与我同去。”
萧胜喜道:“甚好!甚好!我这些时日在广陵周遭也待得腻烦了,正好出去散散心。”
吕用之也觉得甚好。诸葛殷、张守一、萧胜三人便出发去了信州,走夜路错过了宿头,到千秋河畔三清观借宿,偶遇了师傅张弘镜。前文已经交代,此处不再赘述。
吕用之打算一个精明的道士到大丰去待萧胜做县令,随后便去了淮南节度使府的迎仙楼,专心胡乱教导高骈修仙。
到底是专心还是胡乱?吕用之装作很专心的样子,但他本身并没有得道,怎能教好他人,不是胡乱又是什么?
高骈、吕用之暂且搁下不提。
俗话说,兵随将令草随风。姚归礼派出斥堠的精干头目八处投递将令和地图,八州刺史闻令而动,开始调兵遣将,悄悄奔黄金山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