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山前一场混战。尚让发现追击义军的官军头领乃是叛逃的秦彦,不禁大怒,便要迎击秦彦。
独坐大王乔钤紧跟在尚让后面。
秦彦见是尚让,扭头就跑,边跑边解下绳索,把插有十八支标枪的团牌扔在了地上。
尚让不管团牌,径直去追秦彦,直追了三里路,也没有追上。
尚让心想:“穷寇莫追,恐有埋伏。”便撤了回来。
撤回的路上,正碰上乔钤,见他手上拿着团牌。
原来乔钤心细,见秦彦似乎是故意扔的团牌,便停下马来,也没有下马,使了一招铁板桥,把团牌捡了起来,仔细观看,发现这团牌上除了十二把飞刀外,还夹着一本薄册子,翻开来看,画着很多拿着团牌的小人,比比划划。原来是团牌使用秘籍。
乔钤见尚让回来,道:“尚将军,我看刚才那个唐军主将,似乎是故意把这个东西扔下的。”便把团牌和秘籍都递给了尚让。
尚让翻了一下,已知秦彦之意,叹息了一声,带队继续往大云寺退去。
这团牌正是秦彦故意扔下的。原来他也不想来参加征讨黄巢,但是没有像毕师铎那样去向高骈辞命,所以只得带领大军前来。
到了黄金山,秦彦发现张潾对自己有所顾忌,便主动靠后,打仗也不求有功。
昨夜战后,秦彦回到帐中低头沉思:“一者,我与黄巢等人有旧情,不忍反目。二者,我若被义军擒住,定死无全尸。三者,张潾金弓弹子忌惮我的团牌,对我并不信任,此次围剿如能成功,我也难有大功。有此三者,比如我为自己留个后路吧。”
如此,秦彦便有了要把团牌送个义军的打算:“这团牌使用极其复杂,外人难以掌握。我学艺时便不如师兄危全讽学的精到,幸喜我还有本团牌秘籍,一直未舍得扔弃,不如把秘籍一起给义军。义军中高人甚众,必有人能习得精通。”
于是,今日这一战,秦彦便有意接近义军,正好碰上尚让,便使出了这出诈败扔牌的巧计了。
乔钤跟随尚让进了大云寺,见寺旁有一处仓库,内有各色杂物,便往里看了一眼,多有留意。
这一场混战,官军、义军又是各有伤亡。张潾见义军一时也难以尽剿,官军元气也有损伤,便传令收兵回帐,命各家刺史务必严守八卦宫位,待有时机之时,再化守为攻,剿灭巢贼。
黄巢带领义军退回大云寺,命人安顿伤亡将士,召集众将到大雄宝殿议事。
众将有些被张潾弹弓打中,幸喜未打中要害部位,未伤性命。
其中,盖洪左耳被张潾的弹子擦掉半边,用布包了半边脑袋。盖洪一手捂大腿,一手捂耳朵,甚为狼狈。
黄巢坐定,怒道:“张潾小儿,真打实战,某家绝不惧他,就是这厮的金弓弹子防不胜防,甚是可恶。”
尚让这时把秦彦遗落的团牌和秘籍提给黄巢,道:“大哥,团牌可破张潾的弹子。我刚才遇到了秦彦,发现他故意遗落了此物。”便把经过说了一遍。
黄巢叹气道:“秦彦虽然投了官军,还不算完全泯灭良心。”
黄巢看了看团牌,又翻看了秘籍,叹气道:“这团牌不好练就,虽然有着秘籍,可惜有些地方语焉不详,如果没有高师在旁指点,恐怕耗费时日,也难以精通使用。”
黄巢转身对身后的四个和尚道:“你们把这本秘籍拿给皮日休先生和崔璆先生,让他们誊写几份,给几位大头领各一份,再着人依着团牌的模样去造几个来,大家都来习练习练。”
传亮上前接住秘籍,传善接住团牌,二人下去,不提。
尚让道:“我此次进大云寺,捡拾团牌,多亏了这位独坐大王乔钤乔义士。”
尚让把乔钤引荐给黄巢。
乔钤上前行礼,道:“我久慕黄王威名,早就想加入义军,万望黄王收留。”
黄巢大喜,道:“乔义士加入我义军,我双手欢迎。就加封你为独坐将军,为尚让贤弟之副将。”
乔钤大喜,谢过黄巢,在傅道昭之后,填了把座位坐下。
开始议事。黄巢道:“张潾统帅九州兵马,确实为我义军之劲敌。我义军多流动作战,不做阵地之战,强敌在前,而黄金山犹如困笼一般,不宜久待,所以三十六计,当走为上。”
众将多为赞同。邓天王虽然不服官军,但也觉得黄巢所说有理。
黄巢继续道:“张潾善会用兵,如今把黄金山团团围住,如果我等硬要突围,即便能成功,也会折损不少弟兄。为今之计,我们需要把官军兵力布局、黄金山山势地形探勘清楚,再根据敌情,认真谋划突围之策,方为完全。”
说到此,乔钤上前答话道:“黄王,末将在进山之时,曾在朗州官军大帐中盗得一张地图,详细记载了黄金山的地形图和官军部署兵力,甚为直观。末将本想以此图为投名状,未曾想后来竟遗失了,殊为可惜。”
黄巢道:“如有图在手,却是省了不少的力气。尚让贤弟,辛苦你带人踏勘黄金山地形和官军部署兵力。”
尚让起身道:“小弟遵令。”
黄巢又道:“乔钤贤弟,你曾看过那地图,就烦你辅助尚让,也好依样绘个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