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扎克你说,当警长最要紧的是什么?”我继续严肃地问道。
扎克挠了挠头:“执法公正?”
我断然否定到:“是忍耐!作为警长,对于小镇这种小国寡民的地方,就不能太过严苛,对于居民们的日常行为应当多做体谅。那你说,当邻居最要紧的是什么?”
扎克徘徊不定地小声回答道:“是和睦相处?”
我果断一挥手:“是恩爱……呸呸呸,好吧是和睦相处没错。所以我觉得不管是作为警长还是邻居,我都应该来关心一下你的生活状态。”
“你先给我演示一下以前怎么钓鱼的,有没有乱捕滥杀、电鱼毒鱼,有没有遵守渔业保护条例?”
说完,我扬了扬手里的钓竿:“顺便教一下我钓鱼呗(′-ω-`)。”
扎克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我觉得让马库斯你当这个警长,可能是联邦的重大损失……”
“我知道,我这种才能应该当一个市长,或者联邦总统也不是不能考虑的。快教我钓鱼吧!”
扎克面色复杂地看着我,接过了钓竿跟我走到海边,坐在了停靠船只的港湾码头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面包,碾成团挂在鱼钩上。
“就是这样,钓鱼的时候手一定要稳,找一个饵料丰富的浅滩来钓鱼。这个码头我经常会撒一些饲料,所以鱼类比较密集。”
“春季的时候,温度忽冷忽热,这个时候的鱼多留在深水区,所以一定要找一个水深五米左右的地方钓鱼。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候了。”
扎克说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扰了水底的鱼儿。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扎克说话的声音虽小,也能听出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颤抖。从他因为强烈的情绪时而放大时而缩小的瞳仁,也看得出他正处在一种极端强烈或者极度恐惧的情绪里。
以至于他握着钓竿的手,开始小幅度地颤抖了起来,眼底的黑暗越来越明显,额头也渗出了汗水。他的沉默寡言显而易见地体现了出来,营造出一种和以往的他截然不同的气质。
糟糕,忘记他患有海洋恐惧症了!让他这样坐在海边钓鱼,无异于把他和一头沉睡的老虎拴在一起,随时面临着精神的折磨。
但是我也看得出来,扎克并不是因为倔强而坐在这里僵持。他的眼中还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意志光芒,在抵抗着心里的恐惧,沉默地和眼前的恐怖敌人无声对峙着。
随着时间流逝,这样的对峙明明才过了几分钟,我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就和我担心的那样,我总觉得这次的战斗,对扎克来说也只是徒劳。
我想要开口劝他离开,又不忍心看扁他的努力,只好尽力转移话题开口说道:“扎克,以前好像听说古乐古的钓鱼是你教的?”
扎克像是被一记重击敲醒,额头挂满了汗珠的同时,脸上挤出了几丝笑容,尽量用正常的语气回答我。
“对呀……那个家伙当年刚上船什么都不会,作为富家公子哥身体又很弱,我们只好让他负责钓鱼,顺便从零开始锻炼。这么多年下来,终于有点样子像个男子汉了!”
扎克说到了老友,充满傻气的笑容也冲淡了一些狰狞。看来就如达特老板所说的,他的朋友没有忘记他的同时,他也从没忘记穿上的伙伴。这可能是他坚持到现在,还试图直面海洋恐惧的原因。
“锻炼方法?你给我细细说说这个。”我问道。
扎克忽然闭上了眼睛,颓然叹了一口气,随后将颗粒无收的鱼竿扔在了一边,走回了沙滩上。
无形中,我知道他的尝试又一次失败了。
“其实我们的锻炼方法很粗糙。”扎克说道,瘫坐在沙滩上,“我们这些海员,都是和大海密切相关的人,从小上船每天就是打架、干活、搬东西。十米多长的缆绳是我们的跳绳,上百斤重的铁锚也是我们的玩具。三言两语不合就会打一架,赤手空拳地打到所有人都躺下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