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的耳边充斥着跨越世界边界的风声,眼前场景也在纯白和漆黑之间来回转换,莫名其妙的死亡次数多了,我甚至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过山车体验。就跟玩了一个难度很大的虐人游戏一样,不断读档重开,然后一次次地在关卡面前碰壁。
唯一不同的是,这样的游戏可没有放弃关机的选择,一旦离开了就是彻彻底底的死亡。
在不知道多少次之后,我睁开了眼发现眼前是逐渐熟悉的黑暗,嘴里的骚话憋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沙雕,怎么可能连续不断地说几百次的骚话还不带重样的。
可这次,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在一阵恍惚眩晕中就消失在原地回到如蜜……好像哪里不对……那就是回到传火祭祀场!
明明咒语才念到“I?Hasturcfayak’vul……”,胡克老爹的咒语念了一半就停了,是传送失败了吗?
“听说你是来跟我谈条件的?”
一个奇怪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仿佛无数的甲虫拍打着翅膀,又像是深渊的岩石在碰撞摩擦,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音调。
“是谁!”
我警惕地在黑暗中摸索着,最终选择了向着罗德先生所在的位置靠近两步,背靠着散发着微光的磷光星晶石,防止背后被袭击。
凑近了我才发现,罗德先生的脸上挂着极度惊恐的表情,连放大的瞳孔都清晰可见,一只手拍打着晶石表面,一只手捏着一枚古旧的戒指。但他整个人仿佛冻结在了时空的坚冰里,从里到外都散发着生冷气息,宛如泥胎塑像。
微光中我只能看到他的身影,但我还是联想到了当初胡克老爹出场的时候,将我拉入幻梦境,利用不同层数梦境时间差,制造出的时空停止画面。
“马库斯,将手放在‘终极灾祸’的模因刻印上。”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依样画葫芦地将手放在胸口,便感觉短暂的灼烫之后,我的眼睛似乎得到了改造升级,能够在无光的黑暗中看到一些东西了。这种感觉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看见”,应该是一种超乎理性的直觉反应。
随着视觉功能的恢复,我“看见”了老约克逊正在世界静止中,与一个不明的人——一个皮肤黝黑,身形瘦高,面带爽朗笑容的男子对峙。
在我难以言喻的超维视觉中,看到的那人影高大瘦削,长着年轻却奇异的相貌,身披华贵庄重的华丽长袍,头戴一只天然闪烁着黑色闪光的双重冠……
他的身上有着一位黑暗神祗或堕落天使才会拥有的魅力,他的双眼周围潜伏着因莫测幽默而闪耀出的倦怠火花,显得他连呼吸都超然于世界之上,宛如游戏于世间的神明。
那古怪的黑人赞许而嘲讽的表情看了老约克逊一眼,一丝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到我身上,优雅地鼓起了掌,并未开口,声音却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有趣。”他神奇的发声方式嘈杂却不混乱,“你是猜到了我会对他不断的死而复生产生兴趣,才设下这样的陷阱,想用梦境之门困住我吗?”
老约克逊摘下了帽子,微微点头示意。怪不得这老家伙从刚才开始就没影了,只有胡克老爹在那里用流水线作业复活我。原来这家伙早就在拿我想歪招了。
“您误会了。我只是一介苟活在幻梦境中的老朽,离开这个地方的话,我连一分钟都无法在您的威能下存在,因此才出此下策。”
老约克逊依旧是那一副谦逊有礼又欠打的表情,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在暗地里想着招。
但古怪的黑人并未在意这些,依旧带着轻蔑的表情看着我们,传出了声响。
“虽然我们之前的谈话非常融洽,但你就不担心就此惹怒我吗?梦境之门我穿梭过无数次,你要明白这并不能困住我,这种无用的挣扎也并没有改变命运的希望。”
老约克逊不置可否地说道:“我当然明白您的意思,从您长远的布局来看,这个世界的命运早在冥冥之中就注定了。我说的对吗?”
古怪的黑人忽然放声笑了起来,将周边的世界震得簌簌作响,似乎在证明他说随时可以走并不是虚言。
“你微薄的智慧令我感到赞叹,就和边上的这个人一样让我好奇。那就说说看我做了什么,要是你们能猜到我的计划,我可以考虑不取走你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