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故事流传出来,人们的关注点瞬间变了。因为被骗,接着又被卢景音撞伤,失去了孩子,甚至伤了身体,宋大姑娘被不明真相的人们放在了弱者的地位。宋大姑娘是单纯无知,褚云峰是仗义相助,那犯错的是谁呢?寻常人不敢编排皇家的不是,人们的目光便落到了莽撞任性撞伤了宋大姑娘的卢景音身上。
卢景萱感叹着流言的可怕,道:“还好祖母听大嫂的,让二婶替二姐姐上门赔礼道歉,否则,那些人还不知要如何编排二姐姐呢!”
流言的威力,叶绾秋是知道的,前世没有亲身经历过,却也听过被流言逼得走投无路的,这件事发展到如今,已经算是将伤害降到最低了。只是到底还是有影响的,叶绾秋想到什么,问道:“先前不是说二婶替二妹相中了一位公子吗?如今怎样了?”
提起这个,卢景萱就叹了口气,她本就不是喜欢说人是非的,何况是一家出来的姐妹。只是,她住的海棠居与卢景音住的栖霞苑挨着,自今日午间起,卢景音就在院子里摔打东西,还不住的哭,她过去想劝劝堂姐,还没进门呢,一个瓷花瓶就砸到了面前。卢景萱心想,堂姐此时心情不佳,她过去劝,说不定还要火上浇油,倒不如叫堂姐先发泄一番,冷静下来再说。
“我刚从栖霞苑过来,二姐姐刚刚得了消息,听说那家回复,说他家公子年龄尚小,不急着说亲。”卢景萱摇着头,两家相看亲事,自然是有说亲的意思才会互相探口风,那家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算是明明白白的表达对卢景音的不满。
这话不好接了,叶绾秋难道还能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成,想了想,只道:“二妹妹还小呢,发生了那样的事,说明二妹妹与他家无缘,早早看清了,总比二妹妹日后受苦能强些。”
卢景萱跟着点头,卢景音性格不算讨喜,可也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卢景萱自然不会盼着她出事,这事揭过,卢景萱忍不住道:“这回二姐姐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偏巧撞上这事,谁晓得那人竟是……也怪二婶太端着脸面,二姐姐并非故意伤人,若当时就道了歉,也不至于外面还说咱们府上仗势欺人。”
这个结局叶绾秋早就想到了,否则那一日也不会明知会惹二房厌烦,还说要卢景音道歉的话,一个府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已经无法避免,自然只能尽可能的降低损伤。好在府上还是有明白人的,否则,平白得罪了人,还要背个‘大义灭亲’的恶名,才算亏死。听卢景萱这么说,叶绾秋道:“京城里的事情你还不懂吗?其实二妹妹也不必如此气恼,旁人也就说个热闹,满京城每天多少事,过些时候也就没人再提了。”
这个卢景萱也知道,只是对卢家其他人影响不大,但对卢景音,尤其是正在说亲的卢景音,影响可不小。
叶绾秋看卢景萱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摇摇头,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三妹妹觉得,二妹妹这事,就全是无妄之灾吗?我来到卢家时日还不长,对二妹妹也谈不上了解,但在我嫁过来这段时间里,二妹妹已经摔过四次东西、发过好几次脾气了。人生在世总免不了不如意之事,可若是遇事只知道发脾气摔东西,除了把脾性养坏了,实在没什么用处。”
卢景音脾气不好叶绾秋进门两日就知道了,梁氏在外头替她描补,说她性子直率,这话外人信了几分叶绾秋不知道,但还真有人家因此高看卢景音几分。
只是,性子直率跟脾气暴躁可不同,卢景音平日暴躁任性成了习惯,在外头遇到不顺心的事甩袖跺脚也成了常事。叶绾秋后来问过,当日的事便是卢景音同人置气,一甩袖走人,偏她穿了宽袖的外衫,衣袖甩到另一位姑娘头上,人家吃痛便去拽衣袖,卢景音更是气恼,这才撞上了宋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