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忆!”
耿母敲门进到卧室,掀开耿相忆盖在头上的被子。
“妈要到店里去啦。你一会到谢姨的裁缝铺,把改好的衣服取回来,知道吗?”
耿相忆微微睁开惺忪的眼睛,应了一声:“知道了!”
耿母出去后,耿相忆又立刻扯被子蒙在脸上,继续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街上开启了全家组团上街采购年货的模式。行人熙熙攘攘,讲价声,吆喝声充斥在耳畔。
耿相忆穿过两条喧闹的街道,走到一条相对幽静的老街。
谢姨的裁缝铺就在这条老街里,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老旧门店,中间有一面墙将门店隔成两半。
谢姨穿着厚厚的深红色棉袄,坐在缝纫机前,颈后搭着一条皮尺。
“谢姨,我来取我妈的衣服!”
“好!在里面,我去给你取!”
耿相忆往手心里哈气,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百无聊赖地往街上的行人瞥了一眼。
这一瞥,耿相忆愣住了。
肖恪正朝这边走过来,他英挺的身姿,在这老街上,格外引人注目。
然而最显眼的是肖恪盯着耿相忆时,那如冰刀般的眼神,简直可以戳死人。
耿相忆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此时,谢姨提着装有衣服的袋子,从小隔间里出来。
“谢姨,衣服我改天再来取!”
说罢,耿相忆脚下生风,一溜烟地功夫就跑了出去,留下谢姨一脸茫然。
“诶,这孩子怎么回事……”
耿相忆一路狂奔,肖恪在她身后也没有消停,一路紧追。
耿相忆从小就在这一片长大,每条街,每条巷,可以说她都了如指掌。
耿相忆故意把肖恪引到一条横巷里,见他还没追上来,便想着趁机抄近路越到对面的横巷去,这样一来就能摆脱肖恪。
于是,耿相忆从一座低矮的小瓦房翻过去。
对面一位大爷正给栓在门口的大黄狗喂食,听见“咯咯”踩瓦片的声音,仰头看,竟是一个姑娘站在那上面。
“姑娘,你怎么跑屋顶上了?”
“喔,我把东西落这了。”
“……”
耿相忆灵活地从屋顶上跳下来。
“大爷,您这只大黄狗可真壮实啊!”
大爷呵呵地笑:“是啊!以前它还帮我抓过贼。”
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咯咯”踩瓦片的声响。
耿相忆扭头看,吓了一大跳。他怎么追上来了。
大爷仰头就问:“小伙,你的东西也落屋顶了?”
“……”
耿相忆撒腿就跑,一路跑到一条宽敞的街道,然后一个拐弯,背靠在墙壁喘着粗气。照这样跑下去,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抓到。
耿相忆左右张望,注意到了旁边就是一间口腔诊所。我就不信你还能追到这里面来。耿相忆立刻跑进口腔诊所。
画着精致妆容的裴依正坐在柜台前,看见有人进来,立刻站起来打招呼。她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表情略显冷漠。
进来的是一个水灵的小姑娘,白里透红的皮肤让裴依很是羡慕。要是早几年,裴依觉得自己也不差。
裴依拿出一张宣传单。
“你是要补牙、拔牙、镶牙、种牙……”
耿相忆愣了愣。如果不消费的话,估计会被立刻轰出去。不管了,就当花钱买平安。
耿相忆看宣传单的时候,裴依细细打量耿相忆从额头到嘴巴的角度,心想果然年轻就是好。
当耿相忆抬起眼皮看过来的时候,裴依才把目光移开。
耿相忆问:“这些当中,哪种最便宜?”
“啊?”
耿相忆一字一顿地说:“哪种最便宜?”
“拔牙!”
“好,那就来个拔牙吧!”
裴依满脸惊讶,怕不会是碰上个傻子吧?
耿相忆三两下就把表格填写好,接着被带到里面的一个治疗室。
治疗室里,一个戴着医用口罩,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正在摆弄着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