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苗川军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站在窗户前，眼睛朝窗外望出去。此时院里，英子正提着挎包往门外走去，渐渐地高挑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
窗外天色黑蓝，冷风嗖嗖。
苗川军在窗前站了许久，才离开窗边，走回到办公桌前，把茶杯放到桌面上，然后在椅子坐下来。
苗川军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一支墨蓝色的钢笔。
他伸手拿起来，这是顾竹多年前送给他的。
不经意间，记忆回到很久以前。
二十八年前，他还是一个健壮的小伙子。一天，他家的隔壁搬来一家人，后来他才知道那家人姓顾，一家四口，家有两个女儿，年纪和他相仿。大女儿叫顾薇，二女儿叫顾希
苗川军第一次见顾薇，是一天黄昏，他从大学放假回到家里。
在楼梯口里遇见了恰巧准备上楼的顾薇，她长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弯细的眉毛如同两片柳叶，挂在她的大眼睛上方，是个十分动人的姑娘。
苗川军见顾薇的第一眼，就已经心动。他发誓，在此之前，从未遇到过一个如此让他心动的女孩，和她仅仅只是对视了一秒，苗川军的脸就涨得通红。
两人一起上了楼。狭窄的楼道里，他和顾薇仅相隔两级阶梯走着，他在下面的阶梯里。
苗川军不敢正视她，只能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才用眼角的余光瞟她。
两人互不认识对方，也没有说话，只有两人踩踏在阶梯上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
苗川军一直不舍得加快脚步，也不愿放慢脚步，保持均匀的速度，一直和顾薇只相隔两级阶梯走着。并在心里暗自希望顾薇也能一直这样不快不慢地走着。
平时，每次走楼梯，他都觉得忍不住在心里埋怨楼道狭窄，楼梯太长。然而此时他突然感谢这个楼道如此狭窄，甚至希望楼梯可以更长。
苗川军的家住在四楼。然而，就在三楼的时候，突然身后的楼梯里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姐！”
顾薇突然站住了脚步，扭头往下看，其间她也往苗川军看了一眼。
苗川军的脸立刻就红了。
身后的女孩加快脚步，跑到和顾薇同一级阶梯。
苗川军看了一眼这女孩，也长了一双大眼睛，和顾薇长得有几分相似，却没有顾薇的那种温柔娴静。
“你怎么那么晚？”顾薇问。
这是苗川军第一次听到顾薇的声音，和她的长相一样，声音也是那么温柔贤淑。
顾希嘴角勾起一个笑，说：“我刚在路上遇见同学了！”
随着挽起顾薇的胳膊，说：“姐，我饿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两人随即加快了脚步，匆匆上了楼。
苗川军暗自惋惜，想跟着加快步伐，却又怕被她们看出来，把他看成一个跟踪狂。
于是苗川军只能在不易察觉地情况下，微微加快了一点速度。
很快，他就听不到脚步声，又往上走了几步后，只见她俩在四楼的一扇门前站住了脚，正是苗川军住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