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下,耿相忆坐在路边一张长椅上。
没多久,肖恪从旁边一个小卖铺走过来。凭着灯光,他看见耿相忆被打的那一侧脸颊红通通的,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肖恪把刚买来的一瓶矿泉水递给耿相忆,说:“放到脸上冷敷。”
耿相忆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把矿泉水瓶放到脸颊上冷敷。可刚接触到脸颊,她就感到一阵冰凉,连忙把矿泉水瓶拿开。
“好冷啊!”
“都说是冷敷。冷才有效!”
耿相忆只好又把矿泉水瓶放到了脸颊上,轻轻地在脸上滚动着瓶子。渐渐适应了温度后,也就觉得没那么冷了。
肖恪见天色已经很晚,说:“走吧!回去吧!”
耿相忆摆了摆手,说:“我想这冷风中冷静冷静!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扇巴掌!原来那么疼的!”
“平时谁打你,你都会还手的。这次怎么没有还手?”
“她跟我妈的年纪差不多,我怎么可能出手打她!”
耿相忆说到“我妈”俩字时,忽然想到耿母,猛地站起身后:“现在几点了?”
肖恪看了看腕表,说:“九点!”
“完了!我妈肯定在找我,得赶紧回去。”
刚才说要在“冷风中冷静冷静”的人,这时已经一溜烟似地钻进了车里。
车子开回到耿家前面的不远处的一条林荫道路口时,耿相忆就让肖恪把车停了下来。
肖恪往外面看了一眼,说:“这离你家还有一段距离,怎么在这下车?”
耿相忆却满不在意,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这一小段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个,”肖恪喊住耿相忆,“今晚洗漱好之后,再用热毛巾敷一下脸,这样好得快!”
耿相忆的眼神露出一点钦佩,拍了一下肖恪的肩膀,说:“肖恪,你怎么懂这么多!以后要是谁把你带回家,那可真是太省心了!”
肖恪斜了她一眼:“下车!”
耿相忆告辞肖恪,推门下车,又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往前面的暮色中走去。
一阵冷风拂来,耿相忆紧了紧脖颈上的藕粉色围巾,把半张脸埋在围巾里,两手插在衣兜里,晃晃悠悠地往楼梯口走去。
耿相忆还没走到楼梯口,无意间先往那扫了一眼,远远就看到楼梯口里站着耿母,只见她双手抱在面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往这边看过来。
耿相忆一下子紧张起来,看来情况不妙!
她尴尬地摸了摸脖子,走到耿母的面前,没等她开口,就笑嘻嘻道:“妈,天这么冷,你怎么下来了?”
耿母没有立即搭茬儿,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令耿相忆心里有些发怵。
耿相忆不敢直视耿母的眼睛,连忙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妈,好像挺晚了,我们上楼去吧!而且天气那么冷,一会儿可别把你冻感冒了。”
“少来!”耿母憋了半天,终于开口,“你也知道天很晚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今天又跑哪去了?”
“就随便逛逛!”耿相忆有些心虚,因此说话也不好意思大声。
“你放假的这两天,有哪一天是老实在家待着的!你今天是不是从早上就出去了?”
耿相忆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耿母的火气一下子上来,说:“你这样子,倒不如不放假,回志愿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