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口腔诊所里亮起了灯光。
裴依走到窗户边,往外看,外面如一个漆黑的洞穴一样,远处只亮着几盏昏黄的路边。
待在家里的那段时间,她也常常站在窗户边,往外面看,无论什么时候,街上都是空无一人,让人有种落寞的感觉。这真是一场可怕的疫病。
祁涵在储物柜里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关上柜子门,走到窗户边,拍了一下裴依的肩膀,说:“走啦!明天见!”
裴依露出一点笑意,说:“明天见!”
祁涵出去后,裴依见时候不早了,关上了窗户,从储物柜里拿出挎包,挂到肩上,走出更衣室。
裴依见肖钜办公室里的灯亮着,于是走了过来,往里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人。难道肖钜走了?
裴依见窗户没关,又怕晚上下雨,打算去把窗户关上。走到办公桌边,却见肖钜的背包还在椅子上,而且电脑也还开着。
“裴依,是你啊?”
裴依惊得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只见肖钜正站在她的身后。
“我刚才你以为你走,打算去把窗户关上,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还是这么细心。”
见肖钜又坐回到办公桌边,裴依问:“已经很晚了,你不回去吗?”
“我等肖恪和耿相忆!”
裴依一听到“耿相忆”的名字,不知怎的,神经立刻就变得敏感起来。
“他们一会儿回来吗?”
“是!晚了,你先回去吧!”
裴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早知道先不要把挎包拿过来好了,这样还可以说晚点再回去,可现在就算想先不回去,都不可能了。
裴依出了办公室,朝门外走去。岗走到门口,就看到不远处一辆灰色的车正往这边开过来,在诊所门口空地停下来。
这时车里下来一个男子,身材修长挺拔,是肖恪。肖恪和他哥哥肖钜给裴依的完全是两个感觉,肖钜温和爱笑,肖恪则清冷,沉默寡言。
虽然裴依在口腔诊所待过好些年,肖恪偶尔也会到诊所来找肖钜,但是她和肖恪除了日常的简单问候之后,并没有说过几句话。
肖恪跨步走上台阶时,往裴依看了一眼,认出了她,简单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径直到办公室找肖钜去了。
裴依心里有些纳闷,怎么不见耿相忆和肖恪一起回来?记得他俩是搭档,而且刚才肖钜还说等他俩的,那耿相忆去哪?
转念一想,耿相忆没回来也好!
裴依走下台阶,从肖恪的车旁经过时,忽然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扭头一看,车窗是敞开着的。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副驾驶座里坐着一个人。
门口的灯光映照在那人的脸上,吧她的面庞的肌肤照的泛白如雪。熟睡的模样,透着几分无辜感,让人不禁生出几分怜爱之情。
裴依认出这个侧脸,是耿相忆!原来她也回来了!
裴依停了片刻,往前走出一步,忽然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连忙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父亲打来的电话,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家?大概什么时候回去?
裴依和父亲简单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虽然她已经不是小孩了,但是对她还是像以前那么唠叨。其实想想也是,自从父亲和母亲离婚后,父亲就只有她一个亲人了,不疼她,又疼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