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声闷响,却是高顺话音刚落就直接给吕布来了一个响头,算是已经赔罪了。
对此,吕布不禁眉角乱跳,一阵的头大,类似的事情高顺不是没有做过,但基本没有一次是可以让吕布心情愉快的,而今天这情形,还有高顺的架势,怕是不好收场。
吕布暗暗叹气,他头大归头大,但两人的情分也不是假的,吕布半跪着蹲下,拉着高顺道:“伯平,你我兄弟之间弄这些做什么,你有话直,直说就是了,又何必如此?”
高顺闻言,暗暗感动,然后心中想法更加坚定,沉声道:“非是我与奉先见外,实在是实情太过紧要!”
高顺这样,吕布还能如何?只能说道:“有话起来说就是了。”
说着,吕布将高顺拉了起来,同时察觉到了魏续他们关注的目光,想了想又道:“你们先去整顿兵马,我稍后也会过去。”
魏续他们知道吕布是故意把他们支开,不过他们他们也不着恼,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因为对于高顺那种耿直的性格,他们也是领教过的。
高顺跟陈宫不同,陈宫是吕布的谋主,是谋士,让陈宫排在他们前面,魏续等人没啥说的,可对于高顺,他们就不服气了,一个连看眼色都不会的蠢笨之人凭什么比他们受重视?要知道,一开始高顺可是排在他们后面的。
很自然的,魏续这些人也就乐意看到高顺让吕布难堪,万一哪天吕布一个火大就把高顺给砍了呢?
看到魏续他们被吕布支开,高顺大概也知道吕布的想法,稳了稳心神,用尽量诚恳的语气说道:“奉先,我认为当务之急,除去应对曹操之外,还应该去信联系李易,想办法解释曹昂之事,不可真的让李易因此与奉先生出嫌隙啊。”
吕布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他就知道,高顺谏言,多半是和李易有关的。
高顺继续道:“我知奉先心中有着抱负,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然而如今天大混乱,天子尚且不能自保,奉先如今虽然威风,可天下英雄豪杰,难道就少了么?”
“世上没有真正的常胜将军,奉先今次取兖州,虽然一路势如破竹,形势一片大好,然而,今后形势如何,谁也完全下断言,所以,我认为奉先必须要以防万一,留下一条后路,而那后路就是李易,与其交好,对主公有益无害,然而如今因为想让李易牵制曹操,就行那栽赃嫁祸之事,这……这将来一旦有事,我等还如何向李易开口。”
“所以,尽管事情已经发生,但尚可补救,我以为奉先当速速去信一封,向李易解释,解释曹昂之事乃是某些人擅自行事,如此李易就算不信,但多少也算是有了回旋余地,能维持彼此关系,还望奉先思量。”
高顺不是一根筋,在发现吕布顾忌面子之后,他在说话劝谏方面,已经算是尽可能的委婉了,而且他说的也都是实情,高顺觉得这样子,吕布多少都能听进去一些,然而,等高顺说完,却是久久不见吕布回应,抬头一看,只见吕布面沉如水,闭着眼睛沉着脸,显然是极为的不高兴。
高顺不知道吕布在想什么,但他想说的已经说了,只能默默站在那里,等着吕布的回答。
一旁的陈宫见状,心里叹息一声,虽然他和高顺有些矛盾,但陈宫也是主张与李易交好的,只是高顺想要的是真心交好,而陈宫所希望的,则是利益往来,互相借势,奈何吕布压根不愿意再和李易搭上,陈宫这才不得已放弃了这个主张,转而出了一条强拉李易下水的毒计。
过了好大一会,才见吕布慢慢睁开眼睛,说道:“伯平,我也有一事要问你。”
“奉先请讲。”
熟悉吕布的高顺自然是能听出来,吕布的声音非常冷淡,显然是生气了,只是压制着没直接动怒罢了,
吕布点了下头,然后轻哼一声,道:“你说我当为自身留一条后路,可我问你,从你见到李易那时起,你看他做事,可有给自己留过后路?”
高顺被问,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意外,但随着他开始细想这个问题,却是不由得有些发怔。
见状,吕布又哼了一声,不过相比刚才那一声,这次却是隐隐带上了几分得意。
吕布继续道:“尔等往日总爱对我说李易如何如何,好,那我们就说上一说,李易当初去杀华雄,非生即死,杀董卓,更是如此,至于他与袁术交战,进而拿下荆州,依然还是这般,你说说,李易做事的时候,有几时给自己留下过后路了?”
高顺一时间哑口无言,因为李易的行事乍一看确实是这样的,都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那种,不过高顺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吕布哪里说的有些片面了,只是他虽然经常劝谏吕布,却不是那种耍嘴皮子的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驳。
至于一旁的陈宫,却是马上就知道吕布话中的破绽。
李易干的事的确是很危险,好像动不动就豁出去了,但吕布却是只看到李豁出去的时候,却没看到李易在每次动手之前长久的蛰伏与暗中布置,那些看似危险的事情,其实不过是李易在种种布局完成后,十拿九稳的收网罢了。
陈宫心中清楚这一点,但他没有开口,因为他不是高顺,如非必要,他不会去和吕布顶牛。
吕布那边自然不知陈宫早已看破了一切,他只道自己将高顺问得无言以对了,隐隐有些高兴,继续道:“我知道,伯平是一片好意,担心今后万一与曹操交战不顺,将来能有个依靠,所以,伯平希望我能与李易维系关系,纵然落魄,也能有个去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