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抓到的人,被送往单位医院,他情况不怎么好,至少看着比较‘惨’,医生给他打完针,他很快睡去。等他睡着他们才抽血、化验,找他的身份信息,人是我发现的,就得由我汇报情况,我把艾兰怎么撞到他、并看着他翻进小区的经过说了一遍。
艾兰自己也向我同事讲了经过,说完她还问自己用不用承担交通故事的责任。
医生证实被撞这位没有车祸造成的外伤,内伤也没用,但他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同时又异常‘强壮’。
说完情况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俩回烤串店接着吃夜宵,市区内发生的怪事,自然有负责那个区域的同事接手。
艾兰回到串店,服务员立即把她点的那些菜端上桌,先烤的、已经放凉的又热一热。
艾兰吃着串、喝着酒,说她每次出差回来,都得这么享受一回。
我说你享受就享受呗,叫我干什么,我对吃东西没有兴趣。
她说你不是美食主播吗,直接表演个一餐一千串肯定涨粉。
我白她一眼,说现在就算我表演吃铁签子也不会涨粉,根本没人信,只有黑粉对我不离不弃,还有陈教授的颜粉蹲守在我的直播间、等他出现。
艾兰叹气,说生活不易。
“有个事儿跟你说。”我觉得怪物死的事,还是告诉她一声比较好,好歹是她锁起来的。
“好事、坏事?”
“没好事,两件坏事,你先听哪件。”
“先听不严重的那个。”
“你捡那怪物死了,今天死的,饿死的。”
“哦,它是不是又吃人了?”
“哟,你知道它吃人!”
“哎……当初就是因为它吃人吃太凶,几乎把一个镇的人吃光了,我路过、帮了小镇的居民一回。”
“真的?”
“真的啊,你什么意思?这有什么可怀疑的。”
“可疑得很,你留它一命,还留了几千年。”如果是为了救人类,她完全可以当时就下手把怪物杀死,装进棺材、带入地下深处,让深渊巨兽代为‘看守’也像‘保管’,又故意送给我,这一系列行为可不像单纯的见义勇为。
“我说实话,怕你打我。”
“不说实话我打的更狠。”
“那个…人,其实是咱们的同族。”
“别逗了,那是——”那是个什么呢?怪物?我一时语塞,看艾兰的眼神,也不像在开玩笑。
我有点接受不了,我族没有男人,有也是远古时代说不清道不明的旧事,而艾兰‘墓’中的图画描述的是她和一个妖魔搏斗,妖魔长的比较抽象,没发现哪里像我们一族的人。
艾兰把烤腰子塞进嘴里,吃得满嘴流油,她看看桌上的食物,还剩下一半,这家伙吃饭的速度够快的。
“是咱们族人,你没猜错,咱们族以前有男人。”艾兰拿起纸巾擦擦嘴,吨吨吨灌进去半瓶啤酒。
她离开的那些年,前半部分时间一直没闲着,想寻找绝对强大的力量为己所用。
大概意思就是她想找到一种力量,她得到之后,一个人能打一个族。
在这个过程中,她自然是走遍千山万水,遇到过好些奇人怪事。
要说危险的事,那太少了,遇到‘妖魔之王’算一件。
她眼中的镇子,可能是一族、一个小部落或者一个小国家,事情经过跟古墓所绘的图画一样,她从天而降,帮那个地方的人除掉作乱吃人的怪物。
最后打到BOSS面前,双双坠入地下世界,那里的人修了‘门’,给她留下出口,但她没用,她像我猜的那样,是从地下河漂出来的。
她在地下为自己雕刻棺材,把那位罕见的同族装进去,让鹿角蛇吞下。
“这说不通啊,你装他、你用自己的棺材?”我疑惑道。
“本来是我自己想躺进去,是他非要借用。”
“你赶紧老实交代,我不信你这些鬼话。”
艾兰突然认真地看着我,轻轻叹气,神情悲凉地说:“我们一族、是被诅咒的一族。”
她喊打喊杀、造反弑君我都能接受,但她用这种表情跟我说话,我受不了。
“啊,原来被诅咒的不止我一个。”我为缓解快要凝固的气氛,搜肠刮肚地憋出一句话。
“你?什么诅咒?”艾兰成功被我转移了注意力,看她的表情,像是真不知道我被诅咒的事。
她离开族群的时候,我还没陷入沉睡,不知道也很正常。
“我听说,我沉睡之后有人对我施加了诅咒,醒来就总遇怪事,绝对不是巧合,一件接一件、没完没了。我那死对头,你还记得吧,我怀疑是她干的。”
“她?她哪来的本事,哼,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是她也有别人。”
“你为什么不怀疑碧石的仇人?”
“谁呀,小土豆?”
“你的信息库该更新了,还叫她小土豆,她可是坑了碧石,取而代之的新祭司大人,据说她做了一件事,让女王对她倍加信任,但没人知道是什么事,你应该明白,女王最不放心的人只有两个,我和你。”
“这一天天的,破事儿真多,她还支棱起来了?后来呢?你怎么这些的?”
“我遇到过同族,听她们说的,那时候你已经被关进墓牢了,当时我就想,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我怎么不能有,我多善良单纯的一个人,怎能斗得过那群心思深沉、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女人。”
“行,今天咱们聊到这儿了,我就跟你说说,那些你不知道的事吧。”艾兰应该是喝不醉的,可是半箱啤酒下肚,她面色泛红,眼睛发亮,很像是喝醉了。
前半夜我和陈清寒在情侣餐厅聊正事,后半夜我和艾兰在烧烤店聊往事。
艾兰像个喝多了酒话就变多的普通人,开始絮絮叨叨说起她离开族群后的事。
当然她的重点在我族有男人这件事上,这算是她一生中的重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