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此话从何说起?”大源皇帝诚惶诚恐的看向太后。
“你敢说今日之事,不是早就筹谋好的?”大源皇帝自小,所有事务都在太后的掌控之中,遇上这个自己带大的孩子,太后从无败绩,今日这一出,让太后出离愤怒。
“母后,你最是关心儿臣生活作息,每日朕做过什么事,吃了什么,说过什么话,你都一清二楚,我怎么谋算今日之事?今日之前,我都不知道黎浅浅回了京。”大源皇帝都觉得这是在他绝望关头,上天给他开的一扇窗。
哪怕他公孙滦注定没有子嗣,他也是北昙的皇帝!他怎能容忍公孙家的孩子,被妖妇代代控制去祸害公孙家的江山?
若能在死前夺回皇权,让这贪恋权势、辜负了父皇所托的妖妇扫进冷宫,他定当倾尽余生,求来帝师,替公孙家、替这江山,教出一个合格的皇帝!
他都没有子嗣了,对宗室找来的孩子们没有任何敌意和偏心,他能绝对理智,绝对公平,到时候能者居之!
掩下汹涌澎湃的打算,大源皇帝继续装着可怜,“母后,世上就是如此巧合的事,或许,当真是上天垂怜黎家呢。”
黎家是保皇党,上天垂怜黎家,当然就是庇佑公孙家,这就是大源皇帝未诉之于口的话。
太后目光沉沉的落在大源皇帝脸上,“那还真是巧了。”
“可不是么。”大源皇帝赔笑道。
两母子的交锋,首次攻守易型。
目送大源皇帝离开,太后立刻让人去找右相进宫。
沈相在得到陆铖泽传来的消息后,就想进宫了。
又碍于之前的隐瞒,沈相没有主动去找太后,而是等着太后宣他入宫。
所以一等到宣召,沈相就马不停蹄的进了宫。
“炳乾,柳茹月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不信你就没派人去调查她来历,你的好女婿,难道对她的身份来历,一点猜测也无?”
刚进仁寿宫,沈相还没来得及拜见,就被砸了一个茶杯在脚边,上好的汝窑茶盅在地上炸裂成了片片雪花。
心里有鬼的沈相硬生生吞下这口恶气,“太后息怒,老臣冤枉啊!”
朝堂上的老狐狸,演技也不差,当即眼眶通红,一副羞愤的模样,“我哪里知道那胆大包天的陆铖泽,对我竟敢一骗再骗!”
“他若当真有问必答,当真是个好人,我能被他蒙在鼓里,答应他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娶我的宝贝女儿?”
“哪怕柳茹月柳茹月告御状,使得他干的那些丑事曝光于天下,老臣丢尽了脸面,回家责问他,原以为他能说句实话,却……”沈炳乾痛心疾首的捶着胸口,“要不是我闺女苦苦哀求,我恨不得活剐了他!”
太后何曾见过右相这么一副狼狈的模样,这个男人,作为先帝给大源皇帝留下来的辅助大臣,原本应该对大源皇帝忠心耿耿才是,却被她半路威逼利诱拐成了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