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刚刚听了二公主一通挑衅,唯一觉得有道理的就是如果穿着现在身上的这件短袄参加宫宴,一定会丢人的,浅色的锦缎浸染了褐色的茶汤,一团一团的,远处看可能有些迷糊,但一靠近,便能瞧见挂在上面有些微干的茶叶碎,很是狼狈。
尤其,她身上穿了几件中衣都湿的差不多了,原本最里面那件没有湿,但过了这么久,茶汤慢慢地浸透,也湿得差不多了,被这冬风一吹,着实有些冷。
再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她非得被吹成风寒,又要卧床几日。
今日可是她的生辰啊!
珍珠手足无措,想了很久都没有办法,小声提议道:“小姐要不要找找以前的手帕交帮帮忙,看看那些小姐们有没有带备用的服饰?”
顾初月摇了摇头。
先不说原主以前认识的那些手帕交她一个都不记得,就算记得,她也是不想去招惹的。
毕竟这种欠人情的事情,还是少一桩是一桩,尤其,还有可能天降大锅,到时候没被冬风吹倒,先被黑锅砸晕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珍珠急得团团转,“那小姐可怎么办啊!”
她不以为然地拢着披风,“还能怎么办?实在不行就一直披着披风不摘喽,这样别人就看不到湿的地方了,咱们再找个暖和些的宫殿歇歇脚,应该可以抗到宫宴。”
就在两人都准备就这样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童声:
“月月姐姐!月月姐姐等等我,不要再走啦!”
顾初月听着声音可是耳熟,便回头一看,哪知就瞧见打扮得像是福娃娃一般的广白朝着她们跑来,头上的两个小鬏鬏一晃一晃的。
小步子哒哒哒的,跑得还挺快。
地上积雪虽清,但因着行人来回走动,还是有层薄薄的霜覆在地面上,她怕广白摔倒,连忙迎了上去。
“小白,不要跑了,姐姐这就过去。”
广白不听,还是小步跑着,小胖脸上面的肉一颠一颠的,别提多可爱了。
顾初月看着停在面前的小孩子,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又见他身后空无一人,这才好奇道:“诶?小白,你怎么在这里呀?”
广白扑进了她怀里一顿撒娇,不开心道:“姐姐不知道,师父又去广陵了,听说那里有好多好多好多的人都生病了,师父就把我抛到了太医院里,让一群伯伯轮流照顾我,然后去了广陵,也不带着我一起去,哼!”
顾初月对那处的灾情也知一二,却没想到连达官贵人都随缘医治、世人皆道古怪老头的李太医,会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选择前往灾区。
她安慰道:“小白,李太医此乃大义之举,是去做积德行善的好事了呢,但也正是因为广陵现在环境恶劣,才不方便带小白一起过去的,是有原因的哦。”
广白还是不高兴的哼哼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
珍珠见他不停在小姐怀里蹭,连忙把他抱下来,“小白啊,小姐身上湿,小心透到你那小褂上去。”
广白歪着头,肉乎乎的小手碰了碰顾初月的宽袖,“呀!真的好湿啊,月月姐姐是不是不乖,也偷偷打雪仗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