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悦也跟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结果疼得倒吸了一口气,“我平日里也不抹这个药膏,都是在一些大场合的宴会上才会涂抹,效果可快了,若是不抹这个的话耳朵溃烂会很丑,会很丢人的,父皇母后看了也会不高兴……”
少女将心事都摆在了脸上,无论是高兴与否,都能从那一颦一笑中看得一清二楚。
宫里怎么会有这样单纯的人呢?
顾初月自从来到这里,对皇宫最大的印象便是心计,无穷的心计,所以遇到温柔的人和事,总会格外的惊奇和心软。
她小小的建议道:“公主可以在发痒时换用加了薄荷的药膏,这样抹起来的话清清凉凉的,可以舒缓一些痒意,不然把血痂抓掉的话,又要重新养起了,可是麻烦。”
裴悦苦着脸,摆弄着宽宽的袖子,“我就是这样反反复复,冻疮才一直没有好的,因为一旦宫里举办大型的宴会,我便要参加,就要涂这个药膏,反反复复没有尽头,不过……”
她好奇地看着顾初月的耳朵,被冬风吹得泛红,却一丝疤痕都看不到了,羡慕道:“你说你也得过冻疮,可我看你耳朵的皮肤恢复得很好呀,你用得是什么药膏,我下次也用来试试!”
她仔细想了想,“我平时抹手的玫瑰乳香膏便是滋润修复的香膏,后来因着患上了冻疮,便让李太医又在里面加了几味药,后来无论是手上的还是耳朵上的冻疮,都是抹得这膏子,效果倒还不错。”
裴悦一听,失落地收回了视线,“这样啊,那我现在问了也是白问,李太医早就不在太医院任职了,现在又去了广陵,我听皇兄说,那里灾情严重,李太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顾初月看着少女耳朵上的冻疮,虽然现在已经结痂了,却也看得出来,比她当时可要严重得多,冻疮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是护理不得当,便会每年反复发作。
听这位公主的意思,她耳朵上的冻疮,怕是已经好几年了。
顾初月自认不怕疼,但是这冻疮不一样,不仅疼,而且会非常的痒,偏你还不能抓,否则会越来越严重,这样的罪,她只是受过一年便记忆深刻,若是反复几年,岂不是煎熬?
她看向了身边坐着的姑娘。
裴悦的耳朵又是疼又是痒,加之因为母后的不理不睬而委屈,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顾初月看她可怜,虽贵为公主,却要被逼着抹那等药膏,便从荷包里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膏,递了过去,“臣女这里倒是还有一些,不过已经用过了,公主若是不嫌弃,不如拿去试一试。”
裴悦一听,立刻破涕为笑,接了过来,“不嫌弃不嫌弃!”
说着,便打开了精致的瓷盒,露出了淡樱色的膏体,因为顾初月经常使用的缘故,上面有几个淡淡的手印。
她凑近深深一闻,脸上露出了惊讶又欢喜的表情,“哇,好香啊!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顾初月杏眸清灵,“公主喜欢便好。”
“我可太喜欢了,初月,你真是个好人!而且,我觉得我们很有缘,你看,你的名字里有个月字,我的名字里也有个悦字,虽然不是同一个字,但是发音相同呀!”
忽然被发了好人卡的顾初月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裴悦却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解释道:“我不是随便说说的,我是真的从心底里觉得,你是个好人,我有很多妹妹,她们都只是奉承我,却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我的,这几年冬天,我耳朵上的冻疮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不能出门的地步,她们表面上经常来看望,实际上,都是来看我笑话的,背地里说的话,都可难听了,所以……”
她郑重道:“我没有骗你,你对我好,日后,我也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