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丝娆猝不及防地被这么一推,脚下不稳,加上衣着单薄被风吹了下,觉得身子缩瑟便直接倒在了丫鬟的怀里,听着声音来源,抬头望去,“顾、顾初月?”
顾初月手里头拿着一枝刚刚剪下来的梅花,笑容纯真:“表姐拉着侍卫袖子求人的样子,真应该画下来,爹爹便知道他整日赞赏有规矩的表姐,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文丝娆没想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会被心中最讨厌的敌人看到,顿时羞愤难当,面如金纸,颤声道:“顾初月,你、你怎么在这?”
顾初月慢慢逼近,“瞧表姐说这话,学士府是我家,这菡萏堂不!过是学士府众多院落的一处罢了,我在自己家里散步,难不成,还要报备表姐一声吗?”
文丝娆扶着丫鬟的手臂慢慢站直身子,“我知道了,你是被老夫人指使,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
她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我可没有你这么闲,你姨祖母也算是疼你的,她都病在榻上了,你却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若是被文姨娘看到了,该有多寒心呀?”
文丝娆攥紧手里的帕子,“幸灾乐祸什么?人人都道血浓于水,姨祖母才是叔父的亲娘,是你的亲祖母,你倒好,只知道巴结寿辉堂的嫡祖母,却对缠绵病榻的亲祖母不闻不问,若是说心寒,也是姨祖母对你心寒!”
自病榻上的姨祖母知道她要去见大皇子,还特地叮嘱她要好好打扮一番,艳压众位贵女。
顾初月冷笑一声,觉得实在是好笑,她转着手中的剪刀,缓缓向文丝娆走去,“你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我便不说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不过,你在说刚刚那句话之前,真应该去问一问你那好姨祖母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受得这样大的报应,若问心寒,她最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文丝娆心中闪过一瞬的疑惑,却没有表现于面色,“你这是什么意思,姨祖母对你们向来都是极好的,倒是你们,只知道崇尚权势,对亲祖母不闻不问,若是传出去,不怕被人耻笑吗?”
站在一旁的侍卫呆愣在原地:“……大、大小姐,要不要属下先、先告退?”
顾初月晃了晃手里的梅花枝,杏眸水泠泠泛着冷意,“不必。”
她转过身,“文丝娆,你那好姨祖母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和别人碰不上半分关系,还有你,打扮成这样,到底是想要去见老夫人,还是想要去见情夫,我不予置评,你我心里多清楚,不过,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你今日,绝对见不到大皇子一面,所以,你还是安心照顾你的好姨祖母吧,不要再白日做梦了。”
说完,她便离开了这里。
文丝娆见她渐行渐远,实在是不甘心,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大皇子好不容易来一次学士府,分明就是来看她的,可顾老太婆现在偏偏不让她去见大皇子,这该如何是好啊!
而且院外还有侍卫守着,听说叔父现在也不在府中,如此一来,便再没有人能给她撑腰了,姨祖母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知道自怨自艾,半分不知上进,令她陷在这里,没有好的身份和名声……
她现在可该如何是好啊……
那个老太婆看起来不攀附权势,实则是清高,面上一个样子,心里不定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她就不信,现在皇子身上的权势日益壮大,老太婆看起来云淡风轻,心里不定也在打着各个皇子身后权利的主意,不过是两面三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