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听到这几个字,小脸儿瞬间通红,连指尖都红了几分。
她抬眸瞪了他一眼,“民间有句老话,说大过年吃药,这一年,都离不开药。”
言闻一皱眉,忽然呵道:“胡说。”
她被吓的一缩,弱弱道:“百姓都这么传,就连祖母也这么说,我不管,我大年初三前要停药!”
言闻一听她似是赌气的话,不由又想起了李太医之前同他说过的病情。
心疾。
言闻一眯了眯眼睛,起身坐到了顾初月的身边,伸出手臂,将小姑娘抱到了怀里,从背后紧紧禁锢着她的腰身,不给她一丝逃跑的余地。
容止极佳的少年郎轻轻将下颌搭在顾初月瘦弱的肩上,她一侧眸,便可见他垂着狭眸,令人看不清情绪,唯独眼尾泛着几分薄情淡漠。
少年手段狠辣,是人人惧怕的存在,显少露出这样的神态。
言闻一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像是生怕她消失不见似的,一开口,声音沙哑:“我的卿卿,必定一生平安顺遂,喜乐无忧,待到开春天气转暖,我们便去洛阳,寻更好的大夫,我不会让卿卿得心疾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顾初月没想到只因为她不想喝药,高高在上的言闻一竟这般慌乱,她能清晰感受到,揽在她腰身的手,在轻轻颤抖。
她一方面是听信传闻,还有一方面,是想气一气言闻一,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在意。
她没忍住笑弯了眼睛,压着雀跃的声线,故作不情愿道:“我、我喝还不行嘛……”
言闻一听到这话,长臂一伸,依旧保持着从背后环抱着顾初月的姿势,一手端玉碗,一手拿汤匙,就在她未反应过来时,一勺乌漆麻黑的药汤已经到了嘴边。
她只好张开了嘴边。
时不时说一声好苦,便有樱桃蜜饯喂到嘴边。
好不快乐!
她被哄的不知东南西北,喝完药便被少年抱在怀里喂着剥好的板栗和松子,觉得干了不等她说便有清爽甘甜的果茶送到嘴边。
她心满意足,早就忘了要去寿辉堂。
言闻一掌心催着内力,缓缓给顾初月揉着肚子消食,狭眸中是难以控制深情。
顾初月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就在昏昏欲睡之际,她忽然想起了听闻风花雪月被南风馆排挤的消息。
她装作不经意般问道:“听说风花雪月被砸了,马上就要关门修整了。”
言闻一神情不变,“提那地方做什么?乖乖午睡。”
“哦……”
顾初月更开心了,这下睡意彻底袭来。
她躺在少年郎温暖的怀里,安心也开心。
许是太过温暖,两颊和鼻尖渐渐染上了樱粉,衬得她越发肤如凝脂。
言闻一蜷着粗砺的手指,轻轻点着她的鼻尖,听她偶尔觉得痒时的嘤咛,薄唇勾笑,眸盛阳春。
同小姑娘在一起的日子,从前觉得遥不可及的“满足”二字,时刻包裹着他。
忽然,少年半敛的狭眸微掀,“什么事?”
他伸手,按住了顾初月的睡穴。
支摘窗外,赫然映出一个黑影,正是复还。
“主子,皓月姑娘今日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