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端坐在老夫人的下首,对这个二公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奈何离老夫人近,不得不也朝门口看了看。
只见先是一个小丫鬟进来做请的姿势,下一刻,才从门外走进一个少年。
他身着青黎色绣石兰翠纹立领衣袍,玉冠利落束发,手持温骨折扇垂平安玉扣。
腰束宫绦垂长穗,系着三保羊黄翡圆玉佩,脚踩暗纹墨色长靴,正是逆光而来,低头拱手,更是让人看不清长相。
“晚辈仲逸拜见顾老夫人。”
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无需多礼。”
安仲逸这才站直身,抬起头,一双带笑桃花眼,唇红齿白,相貌俊郎,身姿挺立,好一个谦谦贵公子。
顾初月只一下就别开了眼睛,看向了旁边的顾芳菲,却见她目不斜视,脸上带着客套的假笑。
安仲逸正坐在顾芳菲的对面,坐的端正,老夫人愈加满意,介绍道:“初月、芳菲,这是安家的二公子仲逸,想来,你们应该叫他一声表哥也不为过。”
突然被点名的二人款款起身,浅浅的福了福身子,“仲逸表哥。”
安仲逸也起身拱了拱手,笑容朗朗,“二位表妹好。”
一番客套后,三位小辈之间基本没什么共同语言,正厅内全是老夫人和安仲逸的声音。
顾初月唯一的动力就是桌子上摆着的一盘藕粉桂花糖糕。
“你祖母现在身体好些了吗?”老夫人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安将军府自从来了那个歌姬后,在外人眼中虽然还是那个家大业大的将军府,但实则内讳紊乱。
安老夫人年轻时巾帼不让须眉,曾经还陪着安老将军上过战场杀敌无数,老了后身子骨也极好,时常去练武场。
只是近年来被内宅琐事给搅和的,身子骨远不及当年,上次还被那个贱婢给气的大病一场,养了半年才慢慢好了起来,每每想到那人,老夫人都气的牙痒痒。
“多谢老夫人挂念,祖母的病已经好多了,只是还不能受凉,每每缠绵病毒,总是在念叨您呢。”安仲逸笑着回答,可一提到祖母的病症也心中不快,祖母的生病原因他也知道一些。
“唉……我上次去瞧她还是几个月的事情了,最近琐事缠身,不得空,不过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你大哥长年都住在兵营,回府的时候少,怡静又要出嫁了,你平日里要多陪陪你祖母。”说到这,老夫人严肃的面容上多了几分伤感。
“晚辈谨遵老夫人教诲。”安仲逸拱手道。
老夫人摆了下手,“随便聊聊家事而已,谈不上什么教诲。”
安仲逸出使过许多国家,也见过许多的人,本是个木讷性子,可见的人多了,遇到的事情也就多了,经历过挫折的人,都会有所成长。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过是他这几年在外游历学到的最基本的常识,应付起长辈是游刃有余,尤其是像老夫人这样与他祖母亲近的长辈,更是尊敬,字字诚恳。
过后,安仲逸也拿出了此次前来特地所带的礼品,给老夫人的是一串百福翠玉珠串,玉珠浑圆,每个玉珠上面都刻了不同字体、不同国家的“福”字。
送给顾明远的是一块丰肌腻理,光泽如漆的上好松烟墨,送给王氏的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送给顾初月、顾芳菲二姐妹的则是各一对金镶红宝石露玉镯,不偏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