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耆老已经高龄,却一身傲骨,昂首道:“老夫所言句句是真,安将军是心虚了不成?”
就在安泰抬手要抢信时,一把玉骨扇横在他身前,挡住了他。
安泰虎目圆睁,许是因为怒气,脸上的肉都在跟着发颤,“你个兔崽子,敢拦老子的路!”
安仲逸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冷意,他执玉骨扇的手微微用力,看似不经意间就把安泰推个趔趄,语气冷淡,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
“怎么,父亲是想销毁无证不成?”
被自己儿子推了,安泰面子上挂不住,手立刻就抬起来了,准备重振威严。
安若紫见状拉住了安泰扬起的手,柔声道:“爹爹别急。”
继而转身面向两位老夫人,款款行了个礼,道:“祖母一向疼爱爹爹,是不可能将爹爹逐出宗谱的,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安泰见自己女儿柔弱的身躯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鸣不平,就觉得心头一阵发热。
这才是他的好女儿,其他的都是什么白眼狼?
顾老夫人掀着眼帘,凤眸锐利,“铁证如山,还想狡辩不成?”
柳耆老捋着呈短长短走势的花白长须,微扬下颌:“如佩未出阁前的族学规矩都是老夫在教,呵!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安若紫的身形忽然变得摇摇欲坠,一退再退跌到了安泰的怀里,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老夫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但也要人知道原因为何吧?”
“若单单把我从宗谱里除去,我就算再委屈也绝不会多说半句,可爹爹是祖母唯一的儿子啊,是家里的顶梁柱,四哥更是祖母的亲孙子,竟都要这么不明不白的蒙冤逐去了名字,若紫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也要向您讨个公道……”
她坚信,幽院的老太婆那么疼她爹,绝对做不出这样心狠手辣的事情!
说着,就趴在安泰怀里啜泣,像是被人欺负了一般。
裴氏对于这种做派简直是忍无可忍,“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长辈还在,无缘无故便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安若紫被这么一说,哭声瞬间顿了一下,随即小了许多,可仍旧哭个不停。
言老夫人抿了口清茶,双眼含威,面色从容,道:“我那傻妹妹确实疼儿子,还是一味顺从的宠溺,所以才酿成今日的局面,母慈子不孝,人刚走就把茶倒了,真是好一个顶梁柱,好一个亲孙子,好一个亲孙女啊!”
“安泰,今日老婆子我本想给你留三分颜面,可你这女儿把脸丢过来了,老身便不跟你客气了,也让通判做个见证,为何将你逐出宗谱,原因有三:其一,败坏氏族名声,执意纳贱籍花楼歌女为妾,且在她未进门之前便私相授受,生下一外室子,闹得满城风雨,置安家端正家风于风口浪尖之地,你可认?”
安泰胸口里堵着一口气,到了嘴边却不知要如何说,玉儿确实是被他从花楼里买回来的,儿子也是没进府前就有的,这在都城权贵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