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顾初月脸上的笑容愈发甜美。
她走近,伸手掀开帘子,“一一呀,你饿不饿?小厨房里正熬着胭脂……”
话说一半,正好,纱帐掀开了……
绣榻上,空无一人。
顾初月在榻上左右看了看,甚至将被子都掀了起来。
真的,没有大魔王的影子。
他,走了。
又是这样不声不响的来,不声不响的走。
她撇撇嘴,转身去了小厨房,准备自己吃。
…………
露华台,忘忧居。
屋中,薰笼尽撤。
言闻一对窗而立,窗槛上放着乌木长盒。
盒上雕刻着凶兽穷奇,花纹诡异妖娆,交缠着奈何桥边的曼珠沙华,正反两面边角处却镂刻着佛经梵文“卍”,地狱佛经,很是矛盾,似是要镇住什么煞气凶物。
金戈、复还站在屋内门口处,静立不语。
“金戈。”
“属下在。”
言闻一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触着盒上雕刻的卍字。
“言云松那边,如何?”
金戈将大夫说的话一五一十的交代,“言云松身子孱弱,是因为生下来便带着娘胎病,大夫说,也就还有个几年的活头。”
言闻一对这个回复并不满意,“现在呢?”
金戈想着躺在病榻上的那个男子,“半死不活。”
言闻一垂着狭眸,将腰间荷包解下,放在唇边,着魔似的轻吻。
许久,道:“给他留口气。”
金戈没听明白,“主子?”
言闻一冷漠的回头,“听不懂?”
复还要被金戈蠢死了,实在看不过去,拱手道:“主子的意思是,不论用什么方法,将半死不活的言云松搞成只剩一口气吊着。”
金戈抓头,“这么麻烦,直接杀死算了。”
“呵!”
言闻一冷嗤,“杀了?便宜他了。”
屋中气息瞬间下降至冰点,金戈缩了缩脖子,领命退了出去。
主子最近下的命令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复还跟着退了出去,在门口守着。
金戈用手肘捅了捅身侧的人,好奇道:“主子最近是怎么了?要放在从前,都是直接一刀……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古怪,明明想杀人还非得给他留一口气。”
复还冷眼看他,宛如在看智障,“有些人,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金戈挤眉弄眼的想着,“不是,就言云松那样的,死了和活着也没多大区别啊!”
复还:“…………”
他不想跟二货说话。
金戈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但是动手能力迅速。
只是,主子的要求实在是太有挑战性了。
只留一口气吊着命,比一刀砍死难多了。
况且又是在国公府养病,不好见血。
大活人身上平白多了几十刀,搞不好要闹到云鹤轩。
难,太难了。
绞尽脑汁,金戈再想不到其他方法,只好选择最有味道的那个方法。
他去阁内,拿了一些巴豆粉。
趁着丫鬟盛药熄火的功夫,了无身影似的将粉末洒进盛着药汤的碗里。
丫鬟只觉身后有道风刮过似的,可是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奇怪的摇摇头,将药端进了屋中。
她是张氏带来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