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的东齐格外的寒冷,顾初月自上次落水后,也越发的畏寒。
不过按照李太医的话来说,便是“不影响生养,没什么大碍”。
她知道,只不过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罢了。
待回到学士府,已过了请安的时辰,算着时间,王氏几人早就离开了寿辉堂。
顾初月乐得清闲,不用跟她们做面子工作,她在路上已经随意想好了迟到的理由,想着卖卖乖也就过去了。
哪知刚到寿辉堂,就瞧见芳姑亲自端茶要进屋,这才知道,原来是有客人到访。
“是谁呀,我在门口连马车都未瞧见。”
芳姑回:“言家的二公子。”
“只有二公子吗?”
她下意识的小声嘟囔了句,待反应过来想要解释时,就瞧见芳姑一脸狭促的瞧她。
“姑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她闹了个大红脸,急忙解释。
芳姑笑道:“哎呦,老奴可什么都没听见。”
她羞赧不已,连忙进去。
今日言云敬前来是代表言老夫人来商议两家人去普陀寺上香一事,连带着送了份祖母亲自誊抄的佛经。
待丫鬟进去禀报后,顾初月这才脱了披风,福了福身子:“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心情很好,“你这懒猴,又是起晚了罢?”
她靠过去撒娇:“祖母,表哥还在这呢,您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老夫人点着她眉心,“这话说的像是你课堂上少睡了一样。”
想起了那段和小表姐比着睡觉的课堂时光,她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言云敬倒是不在意,他们家本就不是过于迂腐的家风,觉得女子就应这般知书达理又不失俏皮可爱。
尤其对面还是自己未来的小嫂子。
笑闹了几句后,顾初月便窝在炕榻上不再言语,而是乖巧的听着祖母和表哥安排明日上香的事情。
言云敬转达着祖母的意思,“临近过年,除开明日一去,怕是要等年后才有时间再去拜访,又赶上怡静表妹怀孕,祖母和普陀寺的监寺已经打好招呼了,想着连拜三日祈福,您看如何?”
老夫人很满意,“就这么办吧。”又有些感慨,“我们几个老婆子都上了岁数,是一年不如一年,你们这些孩子年轻有为,又有主见,日后这家里家外,还要靠你们啊。”
言云敬谦虚:“老夫人谬赞了,都是祖母教的好。”
又是一番寒暄,眼看着时辰不早了,言云敬念着家中功课未做完,便起身告辞。
老夫人也乏了,道:“初月,送送你表哥。”
“是。”
顾初月虽然没有多少原主的记忆,但自从广亭学堂上课后,和这些表兄弟姐妹的关系都不错。
她将人送到大门口,一路上捧着手炉,摩挲着指腹,两眸闪烁。
言云敬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开口:“表妹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她摸了摸鼻尖,“表哥真是聪慧,我自失忆后,不记得临近年关还有祈福这一档子事,都没做什么准备,不知道明日都会有哪些人去呀,我好提前做做功课,免得见着人后两眼一抹黑,谁也不相识,便尴尬了。”
她这话说的好听,但言云敬还是听出了其中含义,了然道:“只有咱们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