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被封为帝姬了?”
萧妃儿正在宗姬府邸内品茶,仔细翻看着本月的账目支出。
账目错漏太多,看得她越来越气,更让她火大的还是府邸内仆从欺上瞒下的事儿。
这些下贱坯子最会扒高踩低,对上对下两张嘴脸,她得势风光的时候对她谄媚迎合,她失势被申饬,他们就忙不迭去找下家出路。那些没人要的,居然昧了她的俸银,偷她的库藏。
萧妃儿不得不忍着头疼和麻烦,将以往账目全部翻找出来仔细核查。
哪个刁仆偷了她的、骗了她的,一分一文都交出来,不然就让他们尝尝被打个半死的滋味。
以往没怎么关心,府上周转也绰绰有余,现在开始抓了,结果却闹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账目混乱不说,还胡乱报价申报,连她每月的俸银都记得乱七八糟。
萧妃儿也不是小气的主儿,她知道仆从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蝇头小利她也不介意她们跟着沾沾光。万万没想到,她失势后这些下贱坯子不仅没有与她同患难,还一个一个恩将仇报。
她忍着火气将账目清算大半,耳尖听到屋外有人在窃窃低语。
隐约听到“册封帝姬”之类的字眼。
火气蹭得冒上来,萧妃儿声音微扬,贴身侍女心神领会将嘴碎惊扰宗姬的丫头揪了进来。
一个穿着黑色长衣、头戴大黄菊花的年长婆子。
一个鬓发插着支素银簪子、身穿秋香色掐腰短衣的门庭洒扫小丫鬟。
“你们刚才在屋外叽叽喳喳什么?”
萧妃儿端坐在正厅上座,左手搁在一旁茶案上,右手卷着账册,明眼人都瞧出她心情不好。
两个会察言观色的下人也吓得低垂头颅,支支吾吾简述了刚才的八卦。
驻守边疆,抵抗闫火罗的裴杀神被圣上收为养女,册封德福帝姬,和亲闫火罗。
萧妃儿听了一懵。
她耳朵出问题了?
裴叶被册封为德福帝姬?
还让她和亲闫火罗?
这是什么荒谬展开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婆子小声地道:“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一个多月前?
“为何我不知道?怎么无人告诉我?”
仆从一脸为难之色。
那段时间萧妃儿被刁奴偷窃库藏的事情气得不轻。
宗姬府邸上上下下都被她闹腾一遍,从看守大门的门房、护卫家丁到后院洒扫婆子丫鬟,期间还有刁奴沆瀣一气、互相包庇,还被传扬出去,让外界看了宗姬府邸这一地鸡毛的笑话。
百姓和高官后宅妇人都嘲笑她御下不严,连自家养的仆人都压不住,养得奴大欺主,又说她抠门,被刁仆抠了点儿油水就要将仆从家底都翻腾一遍,气得萧妃儿好几天胃口不怎么样。
宗姬府邸风声鹤唳,谁还敢在她跟前说这些事儿啊。
萧妃儿理清这点,最近轻减尖瘦不少的脸蛋儿瞧着更尖刻了。
“你们下去再探听一下消息,将德福帝姬的事情都查查。”
萧妃儿看着唯唯诺诺又木楞的仆从轻叹一口气。
她以前这么叮嘱,下人总能心神领会,不用她说得太明白就能将消息查好,效率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