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被惹急了火气也是很爆烈的,孟琳指着靖安侯大骂,靖安侯却理都不理他,只管安坐饮茶,孟琳愤怒地扑上前揪住靖安侯厮打,靖安侯自幼习武又长得高壮,哪里把孟琳放在眼里,一根手指头就能解决的事,却故意不动,存心要给常宁伯留个“面子”。
常宁伯喝斥不住,亲自出手制止孟琳,不由分说地叫几名家丁把孟琳架过一边去,此时柳氏也收拾好了,差役们把三个大木箱子抬走,孟琳被家丁拦着动弹不得,只能嘶声朝着柳氏喊:
“若素!柳若素你站住!你竟真的这般绝情?就算不顾夫妻恩情,总要给玉姝留下一份念想吧?你不可听信卢慕山这等奸滑小人,岳父出事之时他卢慕山在哪里?这时候跑来拆离你我夫妻为的什么?你千万谨慎!别忘记你是个母亲,当为女儿守住本份……不要上当受骗了才知后悔莫及!”
柳氏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孟琳一眼,感觉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似的,她目光变得鄙夷而冷漠,转身傲然而去,连对他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孟琳:“……”
眼睁睁看着曾经深爱着自己的女人越走越远,胸口莫名揪痛,又像心底漏了一个洞,那空落落的感觉难以承受,却无法说出口,也不知要对谁言说。
靖安侯直等柳若素走出孟琳书房,才随后离开,常宁伯很周到地一路送他出来。
玉姝和妹妹云姝由靖安侯的护卫及白府几位仆妇护着,跟随孟瑞和孟琦从官府衙门回来,两拨人恰好在前院遇上,靖安侯看了看玉姝,又看看柳若素,微叹口气,俯身牵起云姝先走出了孟府大门。
柳若素不舍地拉住玉姝的手,双眼已满是泪水,玉姝瞧见了官府差役帮忙抬走的几个木箱子,心里一松,她知道母亲想什么,轻声说道:
“娘亲快去吧,不用担心,父亲如今只剩下一个女儿,多少会看顾着我的,再说女儿也有了防备之心,不会轻易吃亏……也会时常传递消息给娘亲!”
柳若素刚要张口说话,那边常宁伯却大声呵斥起雪梨和樱桃:“姑娘家整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还不快把你们四姑娘送回房?”
话落,大门外蓦然传来云姝尖利的哭喊声:“姐姐!娘亲!云儿要娘亲,云儿要姐姐啊……”
玉姝红了眼圈,白府的婆子急匆匆走过来催请柳若素,为让母亲和妹妹尽快离开,玉姝硬起心肠挣脱母亲的抓握,和雪梨、樱桃头也不回地往二门走,一路上泪珠纷纷掉落不停,雪梨和樱桃唯有陪着伤心,无从解劝。
回到静玉轩,石榴备有热水,几个人服侍着玉姝重新梳洗,换了家居服,劝着她挨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奔波一天确实给累坏了,玉姝闭着眼竟就迷糊过去,醒来已是掌灯时分。
小丫头端来热水净面,再用温茶漱了口,没听到寿安堂有传晚饭,倒是派去大厨房的丫头领了饭菜回来,鸡鸭鱼肉摆了满一桌,挺丰盛的,左右是在自个儿院子里,不必讲究那么些规矩,玉姝叫雪梨樱桃一同坐下,又让石榴把已经能下地的金桔喊来,主仆几个共桌吃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