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艘义军水师编队纷纷起锚扬帆出海,浩浩荡荡的义军水师编队随着钱塘潮落潮驶向杭州湾,朝着舟山定海城赶去。
杭州城东南侯潮门城楼上,浙江巡抚常居敬带着一众浙江三司官员远眺着陈瀚率遮天蔽海的庞大水师编队离去,深感叹息道:“国朝水师尽不如东番水师,此非国朝之幸啊。”
布政使曾士彦劝道:“军门大人不必担忧,朝廷已下拨钱粮命浙闽两省打造战船,相信不出数年国朝水师必会超越东番水师。”
“但愿如此吧!”常居敬随即问道:“可有总兵侯继高捷报”
一名棋牌官禀道:“回军门大人,还未收到,估计也快有捷报传来了。”
常居敬下令道:“传令总兵侯继高尽快剿灭天目山倭寇山贼,安抚好遭受战乱难民。”
“遵命”棋牌官领命而去
常居敬看向曾士彦问道:“有多少难民登船随陈瀚出海?”
“估计不下六千余口,多是临安、于潜两县难民。”曾士彦禀道:“下官刚得绍兴府知府禀报,绍兴府堕民大多都驾船出海逃往舟山而去,绍兴、宁波、台州各府县有不少卫所军户趁乱逃亡出海,陈瀚派东番将士在各府县招募精壮万余人携家小出海,陈瀚野心勃勃,恐对国朝不利啊。”
常居敬闻言深感震惊道:“陈瀚如此肆无忌惮大肆招兵买马,其意不在国朝,他是准备渡海攻灭倭国。”
提刑按察使廖恒吉附和赞同道:“军门大人洞若观火,陈瀚若攻灭倭国,也能为国朝解除倭患,就怕日后祸患无穷啊。”
浙江道御史梅国祯也为陈瀚的实力所震惊,早已风闻上奏朝廷禀明所见所闻实情:“吾观东番守备陈瀚忠勇可嘉,麾下东番兵军纪甚言,我们又何必杞人忧天。”
“报”一名将领赶来禀报道:“禀军门大人,兵部有紧急公文送至。”
却见一身绯袍官服的浙直总督宋应昌带着一名绯袍官员前来,众人忙上前见礼:“下官(卑职)参见部堂大人”
宋应昌看向一众浙江官员吩咐道:“不必多礼”宋应昌见钱塘江上帆影翩翩的东番水师庞大编队正朝着杭州湾而去,颇有不悦问道:“东番守备陈瀚为何不辞而别?”
“下官也是刚得知陈瀚率东番兵登船出海赶来查看”常居敬出声问道:“部堂大人可是有要事召见陈瀚?”
“兵部公文调令命陈瀚亲率东番兵前往宁夏参与平叛,他倒是消息灵通啊。”宋应昌对陈瀚提前开溜深感怀疑道:“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梅国祯恍然大悟道:“昨日锦衣卫出现在丹凤门外瓦市,定是锦衣卫告知陈瀚此事,听闻陈瀚本就是锦衣卫出身。”
宋应昌气得不轻怒道:“这帮混账东西,老夫定要狠狠参他们锦衣卫一本。”
陈瀚本就是想避开被大明朝廷抓壮丁拉去宁夏打内战平叛,吃力不讨好的事陈瀚坚决不干,何况陈瀚麾下义军将士前往宁夏与叛军鞑靼骑兵交战不一定会讨到好处,陈瀚才决定提前溜之大吉。
座舰议事厅中,赵明朗带着一身青衣直裰而立之年一脸书生之气的士人进来见礼道:“启禀主公,徐先生来了。”
陈瀚看着一身成旧直裰的徐光启深感惊讶,没想到徐光启居然会落魄至此,自己看过徐光启的应聘资料是乡试不第,以弱冠补诸生高等,食讫学宫,家贫,教授里中子弟。
徐光启家在父亲徐思诚时就已家道中落,加上又遭受水灾,家道每况越下,父母都早以务农为生。
徐光启上前躬身见礼道:“学生徐光启见过东翁”
“徐先生不必多礼”陈瀚看向徐光启问道:“徐先生家人可有安置好?”
“回东翁,学生家人都已安置妥善。”徐光启家道每况愈下,加上父母年老,维持家中生计都很艰难,得知东番守备府招募各类人才,为了家中生计便在上海县应聘,被聘用后领取安家银钱随东番守备府招募人员赶来杭州登船出海。
徐光启问道:“不知东翁为学生安排何职,学生何时方能回来参加乡试。”
“你就留在我帐前听用,帮我起草文书。”陈瀚看向徐光启宽慰道:“你但请宽心,我东番守备府治下文武旦凡要回乡参加文武两科乡试,我都会派战船相送回乡,参加科举费用也一并报销。”
“学生多谢东翁”徐光启闻言喜不自胜躬身相谢问道:“东翁可是准备回东番吗?”
“先到舟山定海城休整一段时日”陈瀚看向赵明朗吩咐道:“好生安排好徐先生”
“是”赵明朗躬身领命看向徐光启恭请道:“徐先生请随我来”
“多谢赵院使”徐光启拱手相谢跟着赵明朗出去
就在大明朝廷正忙着围剿浙直沿海倭军倭寇及不断调兵平定宁夏哱拜叛乱之时,日本太阁丰臣秀吉也在加紧备战,丰臣秀吉早在天正十九年(万历十九年、1591年)就开始对各大名下达水军兵员征召动员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