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术彰眼神一凛,鼻中冷哼道:“倘若裴小姐谨守本分,咱们未必没有合作的余地,但你们方才竟敢无礼冒犯,老朽余怒未消,合作不提也罢。”
裴映珂面色如常,不卑不亢的道:“既然称为合作,便该开诚布公,否则哪怕再坚固的同盟,都会轻易土崩瓦解。妾身虽然不才,但尚有自强之心,不想步上雷鸣山庄的后尘,成为贵处利用的工具。”
岑术彰脸上隐现不屑,顿了顿才翻翻白眼道:“好个合则两利,好个开诚布公,裴小姐如今与老朽对谈,不知用的是残门孤女的身份,还是秋家未来少夫人的身份?”
裴映珂脸上闪过一抹晕红,随即语声沉凛的道:“岑先生错了。”
岑术彰眉头一皱,盯着裴映珂道:“是么,敢问老朽错在何处?”
裴映珂昂首挺胸,居高临下的道:“岑先生错在太过高估了自己,不管妾身用何种身份,以你在贵处的身份,都没资格与我对谈。”
岑术彰登时一滞,眼中射出两道利刃般的寒光,切割在裴映珂吹弹可破的粉脸上,同时一字一顿的道:“我没资格?”
裴映珂点了点头,愈见沉凝的道:“不错,先父既然归天,妾身便是神侯府的主人,便是坐镇一方的宗主,即便将来嫁做人妇,这一点也毋庸置疑。”
“反观你岑先生,不论是身为雷鸣山庄的总管,还是天南碧血联的十八铁卫,终究都只是为人鹰犬,你我二人身份悬殊,岂能以平等身份对谈?”
岑术彰越听脸色越难看,终于忍不住冷笑道:“好,很好,裴小姐身为一方宗主,老朽的确高攀不起。至于高鸿峻的头颅,老朽后续定会取回,咱们今日就此别过!”
他说罢转身走向门外,秋闵镐见状脸色一沉,扬声呵斥道:“站住!——云阳秋氏百年威名,岂能容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今日若不留下一个交代,你休想踏出金泉山庄半步!”
岑术彰呵的一笑,回头之际语带戏谑的道:“怎么?裴小姐说老朽没资格与之对谈,秋公子又让老朽留下一个交代,这可真让老朽无所适从了。不如两位先争个高下,拿出统一意见,咱们再谈其他?”
秋闵镐为之一滞,正待反唇相讥,便听裴映珂沉声道:“不必了,除非贵处宗主或是少宗主驾临,否则妾身绝不与之多言,岑先生今日请便吧。”
岑术彰脸上笑意更浓,虚一拱手之后继续扬长而去,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睨着裴映珂道:“老朽实在有些好奇,裴小姐究竟是哪来的自信,好像认定敝处亟需与你合作似的?”
裴映珂神色清冷,不疾不徐的道:“岑先生大可挟私报复,向贵上隐瞒妾身的合作诚意,但素闻无形公子明察秋毫,若是岑先生为一己私,竟然罔顾贵处利益,恐怕碧血联今后将再无你的容身之地。”
岑术彰心头一凛,沉吟间又听裴映珂道:“至于岑先生的真实身份,妾身会在适当的时候,以适当的方式,透露给适当的对象。所以如果有朝一日,岑先生发现自己众叛亲离,那便是你咎由自取了。”
岑术彰心生恼怒,正自思忖如何还以颜色,便听一个悠扬声音传来道:“裴小姐言辞如刀,堪称巾帼不让须眉,颇具祖上之风,令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