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婴把书翻过去，看了一眼标价。上面写着全2册，178元。要不是家里盖楼资金太紧，玉婴真想弄一笔钱来把这里的书都买上一遍。“姐姐……”玉婴转身找营业员，买书要开票的。可能她长得太小了，营业员把她完全忽略掉，直奔一位老先生走去。老先生穿着灰色制服套，领口系得严严实实，一看就是刻板的人。他的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十多，瘦瘦的，背很直，头发是花白的，带着黑框眼镜。“您来了，你要的书给您留着呢。”这是老主顾，营业员笑容可鞠。可是转眼她就笑不出来了，书柜上空了一格，书不见了。她四下一看，这才看到旁边站着的玉婴，手里正是她要找的书。“小朋友不要乱动，给我！”营业员不客气的过来抢。“为什么抢我的书，我要买的！”玉婴急了，把书藏向背后，瞪圆眼睛争辩道。“你这么小，怎么会买这种书，给我，别弄坏了！”书很重，玉婴的手太小，书掉到地上，营业员急了，用力推了玉婴一把，过去把书捡起来，书脊处被撞得瘪下去一个坑。“同志，同志，不要这样。”老先生急了，过来把玉婴护到身边。“你太欺负人了！”玉婴掏出十元钱，甩到营业员面前，“书我买了！”“小朋友，你知道这是什么书吗？”老先生蹲到玉婴面前，轻声问。“知道呀，尤利西斯吗！”“这书你能看懂吗？”“我看不懂，可是有人能看懂！我送人不行啊！”玉婴梗着脖子说。“小朋友说的有道理。”老先生点了点头。
“你不要无理取闹，这本书是我给老先生留的，你还是让出来吧。”营业员不想得罪老主顾，小声威胁道。“你留出来的书，就不要放在货架上。”玉婴并不是一定非要买这本书，可是她的态度太气人了。玉婴要的是这个理儿。“这套书我不要了。”老先生站起身，对玉婴微笑一下，转身往别的货架走去。“给我开票吧。”玉婴理直气壮的说。“我还就不卖了。”营业员把书往更高的货架上一扔，这下玉婴掂起脚也够不到了。“你……”玉婴差点气哭了，还真应该带个哥哥出来，怎么小孩子就要被欺负吗？“同志，你把书拿下来。”老先生又退回来，满脸严肃的说。“好，马上给您开票。”营业员赔着笑，快速写了三联单递过来。“小朋友，走，我带你去付款。”老先生拉着玉婴的手，往收款处走去。营业员想不到老先生是为玉婴要的书，呆了呆，无计可施。买好书，老先生一直把玉婴送到书店门口。“没有家人陪着，不要跑太远的路。”老先生爱怜的看着玉婴，嘱咐道。“谢谢爷爷，爷爷再见。”玉婴瞧着老先生的背影，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不想夺人所爱，犹豫一下，又叫住他，“爷爷！”老先生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爷爷，书送给您吧，我再帮我朋友选礼物，他，他也未必看得懂。”玉婴不好意思的一笑。“他能不能看懂，是他的事，这是你的心意。爷爷谢谢你，书我不能收，小朋友，有缘再见。”在书店耽误了一会，玉婴有些急了，可是转念一想，又没上公交车。把书直接拿去，有点太轻率了。要不要做个包装呢？八十年代还很质朴，对包装这些都不讲究，更别说两本书还要包起来。玉婴转了一圈，一眼看到门口有两个阿姨在收拾书的包装纸，这是要打包卖废品的，都是很好的牛皮纸。“阿姨，我想要一张大牛皮纸，可以吗？”玉婴凑上去。 .??.“你挑吧。”阿姨见玉婴长得白净可人儿，就笑眯眯的应下了。玉婴挑了一张平整的，认真把两本书包整齐。阿姨一边干活一边看，不由得感叹，“这孩子手真巧，包得好看呢。”玉婴笑了笑，两个酒窝一闪。把书看了又看，总觉得有些素净。“看，这里还有些绉纹纸，你要不要？”阿姨递了一条乳白色自带皱绉的纸。玉婴忙谢过了，她有了主意，把纸条栽下一截，在包装好的长方形下角处打了一个斜。这样一来包装马上看起来高大上了。在两个阿姨的赞美声中，玉婴上了公共汽车。陆家跟门卫打过招呼，玉婴大摇大摆走进去。她凭着记忆找到陆逍遥家楼下，没等按门铃，门就开了，门里的人看到她就愣住了。“你……”玉婴也吃了一惊，这不是那天遇到的中年保姆吗？“林姐，是客人到了吗？”骆女士的声音传来。“是，是吧。”林姐结巴了一下，让玉婴进来。别墅比玉婴想像中要大一些，古香古色的。一楼右边是客厅，左边有楼梯通二楼，里面是餐厅。林姐引着玉婴进了客厅，骆女士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看到迈着正步走进来的玉婴，她吓得连报纸都忘记看了。“奶奶您好。”玉婴打了一个招呼。“你，你是宋玉婴？”骆女士认真打量了一下，才算认准了，这确是宋玉婴。“陆逍遥在吗？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玉婴把书放到茶几上，骆女士看到包装怔了一下。看得出来她是真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可又不能当着玉婴的面打开，只能克制着。“嘻嘻……”楼梯上一阵笑声，两个女孩子旋风一般跑下来。看到玉婴，前面的女孩子一个急刹车，后面的少女撞到她身上，要不是手疾眼快的扶了一把，两个人都要摔在地上。她们都呆住了。玉婴也没想到，这世界这么小，她不由得叹口气。“炎炎，小旭，这是逍遥的同学，今天过来一起吃午餐的，你们一起玩吧。”骆女士以为她们见到玉婴的打扮吃惊，并没有多想。“她们是谁？”玉婴歪着小脑袋，不客气的问。“这是逍遥的表姐，这是邻居家的女儿。”骆女士指了一下小旭和炎炎。“你们好。”玉婴的嘴角溜过一个不经意的嘲笑，被小旭捕捉到了，她厌恶的别过头去。“我要和旭旭姐弹钢琴，她会吗？”炎炎不客气的说。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