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风点火够了,慕白雪终是远离了慕锦绣,缓步走向了老太太:“祖母在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妹妹犯了错,也断没有让她死在我们面前的道理,求您网开一面,饶了她罢!”
看着一身孤傲的慕白雪,铁石心肠的老太太都有些动容:“我没听错吧?你竟然为她求情?”
“就是!你这孩子!她处心积虑地想害你,你就这样放过她?是不是傻啊?”三夫人早就听得热泪盈眶,却连泪都忘记擦了,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明事理,心里这么苦!
“谁说不是呢?并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善良,你这边为她求着情,没准她心里还想着以后怎么害你呢,你这不是放虎归山吗?”于公于私,二夫人是绝对不想放过慕锦绣的。
看着这些无情的家人,再看看明明把自己踩到脚下蹂躏,把自己骂成一文不值,却博得了一身善名的慕白雪,再看看冷眼旁观的九王爷皇甫辞,慕锦绣恨得肝脾欲裂,人却膝盖一软跪了下去,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祖母!绣儿知错了!绣儿真的知错了!求您饶了绣儿这回吧?绣儿还没有及笄,不懂得什么是非对错,还只是个孩子啊!”无须任何人拦,恨意满盈的她再也没有寻死的心思,反而梨花带雨的爬向老太太,悲戚的抱住了她的腿苦苦哀求着。
一看到她这副熟悉的作态,慕白雪眉梢微挑——这才是慕锦绣该有的样子嘛!只要她活着一天,就绝不会放过皇甫辞,至于自己?她也要斗得过才行啊!
毕竟在身边宠过一段时间,老太太再铁石心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然下面的妹妹们都这样效仿,闹得整个侯府乌烟瘴气可怎么办?
思量再三,她终是做了决定:“你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事,侯府是不能再留你了,回去收拾一下,搬去西山那边的庄子上闭门思过吧,没有召唤,不得回府。”
老太太这一句几乎是断了慕锦绣的前程了。只有德行有亏犯了大错的贵女才会被发派出府,关到庄子上去,和送去尼姑庵差不多是一个意思,这一蹉跎就可能是一辈子。
这要是落别人身上,肯定就哭哭啼啼的不肯了,偏偏慕锦绣乖乖的磕头跪谢了。
“多谢祖母!孙女定当痛定思痛,在庄子上诚心悔过的。”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知道,现在跪在地上苦若隐忍,只是为以后更好的站起来反击。
“如此甚好!白雪觉得这样的处理可称心意?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和祖母说。”
老太太慈祥的望向慕白雪,竟然公开征求她的意见,仿佛把她看得极重。
之前一看事情不好,还想把自己和慕锦绣同时送给九王爷的事历历在目,慕白雪岂会被她脸上的这种伪善所迷惑?一没有得意忘形的落井下石,二没有因为得势恃宠而骄,而是柔顺恭谦地揖首而答:“孙女倒是没什么要求,只是九王爷是不是也该给个说法?就算妹妹少不更事,九王爷可是成年男子,不管事出何因,妹妹都是他的人了,怎么能让她去别庄暂住?万一因这次的事,肚子里有了皇嗣,又当如何是好?王爷您说呢?”
她这顾全局识大体的言辞顿时迎来了一致好评,就连慕锦绣都直直的望向九王爷。
因之前慕白雪那一番言语,九王爷早就憋着一肚子气,当下就是一声冷哼:“以后若是任何低贱女子用这种腌臜手段爬本王的床,本王都要给说法,本王给的起吗?也不屑给!那是对皇家尊严的侮辱!若真是为她着想,摆在你们侯府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明天应承赐婚,把她们两姐妹都嫁与我,要么一碗避子汤,让她青灯古华佛在别庄过下半辈子。”
他这冰冷的一席话算是浇灭了慕锦绣眼中最后的光亮,整个人阴霾异常,不知想些什么。
早就知道他会拿此事作为要挟,慕白雪鄙夷地望着他:“我慕白雪不是圣母不是傻子,你们虐我千万遍,我却仍能待你们如初见,甚至还为你们着想!做错事的不是我,被你糟蹋的也不是我,被赐避子汤发派出府的更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搭上半辈子幸福成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