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总是慢长的,努力将自己打理干净,慕白雪开始望着手掌上纵横的疤痕发呆,思及自己被绑去万春院的恐惧,前世母亲的枉死,原本被压下的仇恨又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岁月静好固然令人向往,可是那些曾害过自己的人和事,就像这手掌上的纹路,难以消除的疤痕,永久的刻在了心上,如果不早日清除,别说这只手,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恐怕都难以安生。
好在今生终是不同了,自己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蠢妇,周围也多了些帮自己的人,苍天在上,只希望母亲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我定会叫那对母女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曾发过的誓言,那些人该有的报应,迟早会一一兑现。
许是她虔诚的祷告起了作用,许是因赵无言亲自带人去迎,武侯夫人很快就来了,见到脸色憔悴的女儿,抱着她失声痛哭:“还好半路遇上无言公子,不然娘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啊,呜呜呜!”
李嬷嬷、司琴和知画都被她带来了,也跟在后面抹眼泪:“谁说不是呢?这山路一向太平,今日不知怎么就遇到了劫匪,砍了拉车的马匹,抢了我们所有人贵重的物件不说,还说什么都要脱我们的衣服,说是要拿回去讨他们的婆娘欢心,这简直是穷疯了,丧心病狂!”
“就是啊!他们贪财不要紧,想讨自己老婆欢心不要紧,这要真扒了我们的衣裳,我们今后还怎么见人,肯定都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了!”
瞧着猛朝地上唾弃了一口的李嬷嬷,惊魂未定的两个婢女,武侯夫人止住了哭声,紧紧攥住了慕白雪的手:“都不要再说了!阿雪还病着,再吓到她了。”
刚才只顾着害怕了,她竟没想到小小的抢劫会差点害了她们几人的性命,现在回想起来就后怕,这种事情怎么能说给女儿听,让她跟着担惊受怕。
慕白雪一听,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暗自庆幸还好自己醒得早,不然母亲就要走前世的老路了。不过面上却不显半分,而是安慰性地拍了拍母亲的手:“娘!我哪有那么胆小?让她们说出来好,说出来也就没那么怕了,司琴,知画,我昨夜排毒,身上出了很多汗,衣裳穿着也不舒服,你们去烧些水,我听孙大姑娘说,院子里有井,西厢房有日用的东西,看看有没有浴桶,顺便把午膳也做了。”
慕白雪清冷的眸光若有若无的扫过知画,司琴立刻明白,拉着她就出去了,李嬷嬷本也想走,却被慕白雪叫住了:“你去守着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诺!”李嬷嬷知道她们娘俩有话要讲,急忙走出去关紧门,生怕放半只苍蝇进来。
武侯夫人哭够了,这会也缓过神来了,目光凝重地望向女儿:“之前你就叮嘱,不让我走上香的路,现在真出了事,那些土匪是不是有人指使的?你又是怎么预知到的?”
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慕白雪本想把重生的事情告诉母亲,可是看到她那焦虑的眼神,瞬间又打消了这个想法,重活一世,复杂的事情由自己来应对就好了,悠闲度日才是母亲想要的生活。
当下就改了口:“锦姨娘和慕锦绣吃了那么大的亏,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了。而母亲您深居简出,若离家,除了上香这一条路,她们也没机会下手,所以女儿就一直提防着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来安庆寺看我的事情是昨晚决定的,还是今天早上决定的?是谁送的信,有没有告诉给她人知道?尤其是锦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