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雪出了官奴所,没有半点回月璃府的心思,一想到那里被十王爷的人护得铁筒一般,她就一点都不觉得那里美了,反而觉得像个牢笼。
也从没想着去找敲诈锦姨娘,毕竟她现在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更不想去找慕二爷和锦哥儿的晦气了,已然从侯府走了出来,只要不伤及母亲和弟弟,她也不想再招惹他们。
只是一想到自己身上这莫名其妙的血盅竟然是祖母和姨奶奶的杰作,她的心中就说不出的堵塞,再一次体会了人心险恶,世态炎凉,前世很多解不开的谜团也因此有了清晰的轮廓。
原来她还以为祖母只是贪财、势利,为了家族可以牺牲一切,可是现在看来,她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冷酷无情得多,竟然连襁褓中的自己都能下手,完全不顾念半点亲情,甚至到死都没告诉自己真相。
与其指望着赵无言替自己找解盅的办法,或许自己弄清祖母亲当年中血盅的原因,找出下盅之人,才是自救的最好的捷径?否则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这样漫无目的地沿着街往前走,随行的人只好抬着轿子在后面跟着,见她的脸色越来越清冷,东印还以为她这是见到慕锦绣之后心情不好了,急忙上前安慰。
“主子!这慕锦绣一再害你,欲置您于死地,现在落到这种下场都是自作自受,活该她受折磨,并不是您的错,您可千万别可怜同情她,为她那样的人心塞也不值得。”
西铛也嗯嗯地直点头:“是啊,主子!不如您先回马车上休息一下,喝口茶缓缓,您现在身份尊贵,这样在街上抛头露面终归是不好,您没看到后面已经跟了不少人,被人觊觎您的美色就不好了。”
“嗯?”慕白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然没注意身后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这么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若不是惧于她身后的四小公公和锦衣卫,恐怕早就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儿上前来搭讪了。
见她蓦然回头,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惊叹,可惜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这个如天仙般的美人,就见她已然被人扶着上了车辇,空余一个窈窕的背影让人回味。
慕白雪也没想到自己出个门也会引起如此轰动,眉头紧锁间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太夸张了吧?以前我当慕大小姐的时候也没见谁多看我两眼,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她这种绝美却不自知的模样听得南螦捂着嘴就笑了:“您这就太谦虚了。今天您这一身行头与之前在武慕侯府也没什么区别,关键还是得人美!”
慕白雪只当她这是恭维自己,哄自己开心的话,谁知道一向耿直的北琅也跟着重重点头:“没错!你们发现没有,刚认识主子那会儿,她顶多算是清秀,可是这段日子像来,她是一天一个样,一天一个样,就连身上都多了一层灵韵一般,那超凡脱俗的容貌,那周身清贵的气度,站在人堆里很是扎眼,很难让人忽略,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呢。”
慕白雪被她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再夸都把我夸天上去了!我不想回府,你们可有什么好去处带我逛逛?最好离侯府近一些的地方。”
众人还以为她虽然舍了嫡女的身份,毅然离开了武慕侯府,这心中还是想家的,便互相对望了一眼,东印想了想,便说道:“主子,不如您陪我们去锦绣乐坊坐坐吧,就是原来的锦绣茶庄。之前您不是把那盘下来交给我们了吗?如今那儿已经开了起来,收了不少贫苦家的漂亮姑娘,可比刚才官奴所里那些罪奴漂亮有趣多了,不敢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是解闷子是最好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