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老先生摇头叹息,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孙老先生却捋着胡须,一副没救了,你不要多想的样子。
“像离盛公子这种油烬灯枯的情况,即便是有了一线生机,也难和严重的损耗两两相抵,治愈是不可能治愈的,能尽量维持现状,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孙老先生这一句话几乎是判了夜听风死刑,虽然有个缓期执行,那也是早晚的事,慕白雪眼中刚亮起的希望又黯淡了下去,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夜听风却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竟反过来安慰她:“阿雪,别听他危言耸听,这样的话我从小听到大,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命硬着呢。”
“嗯!我们都是命硬的人,都要努力地活着,不为别的,就为曾经亏欠的自己。”慕白雪默默点头,偷偷抹了抹眼角,眼尾却红红的,一看就是强忍着没有落泪。
看他们惺惺相惜般的样子,十王爷多少有些动容,瞬间没了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的心思:“行了行了,只是说不能治愈,又没说这就要生离死别,身子虚就多补补,需要用什么尽管和洪总管说。”
他本是好意,可是听在夜听风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这里是慕白雪的府邸,什么时候轮到他当家做主了?再说自己富可敌国,差他那点东西吗?不对,这不是重点,他说谁身子虚呢?
见夜听风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十王爷微不可见地勾了唇,淡淡地看了孙老先生一眼,孙老先生急忙顺着他的话说:“是这个道理,回头老夫就给您开个药膳的方子,好好补补身子,另外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心情舒畅平和,切忌动怒动气,少思少忧少虑多卧床休息,尤其是不能受寒凉吹冷风吃凉食,作息也要规律,只要能做到以上前点,多活些年岁还是没问题的。”
这些话夜听风从小听到大,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十王爷听了却冷冷勾唇:“想想也怪可怜的,一个人若是不气不怒不思不虑还要多卧床休息,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和死了也没多大差别嘛。”
十王爷的话听着像调侃,却字字刺痛了夜听风的心,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刚才处处落了下风的十王爷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心想我气不死你个小白脸子,敢打我们家阿雪的主意。
夜听风受了委屈,却没再和他斗嘴,而是捂着胸口突然一阵急咳了起来,吓得慕白雪急忙几步上前几步替他顺看,看向十王爷的眼神也就就冷了。
“十哥!你这是说什么呢?明知他不能生气动怒,却还在这里说三道四,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没想到慕白雪会因为离盛公子对自己疾言厉色,十王爷一口气憋在胸口,本来想拂袖而去的,却见夜听风微不可见地勾唇,虚弱地把自己的手搭在了慕白雪的手上,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没事,我没事,咳咳……万万不要因为我得罪了他,否则就不只是砸了我的门兵困暖香殿了,强权在上,我们惹不起的。”
夜听风一句话就给十王爷定了性了,这是利用强权欺负压迫他和慕白雪,十王爷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还就不走了:“离盛!我警告你不要挑事儿!什么叫砸了你的门?阿雪答应让我住西暖阁的,那也是我的门!我高兴砸就砸,回头我换个更好的!说起兵困暖香殿,都说是误会了,难道你怂恿身边的人赶我们走,还不叫我们还手吗?”
听他说到还手,夜听风不屑地笑了:“还手?若说还手,你是打得过我的护卫,还是打得过我?还不是仗势欺人,以多欺少?若论单打独斗,甭管文武,你又哪一样能比过我?简直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