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夜听风对慕白雪用情至深,千依百顺。可是却没有人比离洛这个近臣更了解,许是主子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慕白雪一人,所以他对待别人,从来都是冷酷无情,无用者死的。
离洛终是小心翼翼地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片,净过手后,又重新给夜听风奉上了一杯暖茶,夜听风微微颔首,垂眸浅尝了一口,绝美的侧颜仿佛这世间上最美丽的风景,声音更是醇然好听。
“皇后?她和太子都中了我们的毒,受我们所胁制,每月必须服用我们的解药才能活命,怎么可能背着我们搞这么大的动作,这暗中必定还有人在兴风作浪,你们不妨派人去查查。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只要是诚心和镇北皇朝作对,想置镇北皇朝皇族之人于死地,找机会和他们合作一二也并无不可,我们这样苟且偷生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听到一直沉迷于儿女情长的主子终是关心起这种大事了,离洛大管家的眸底闪过一丝喜色,毕恭毕敬地回道:“主子所言极是!属下这就派人去查,另外还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好消息?”自从夜家覆灭,不得不改名换姓,以离盛公子的身边屈居于月璃府,被世人传成慕白雪的面首,夜听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什么好消息了,闻言不由侧目。
离洛赶紧如实回答:“正是!第一个好消息就是醉月长公主如今已经安全抵达了莽若七国,执南夙旧朝的将军令召集了七国国主,共谋复国大计,如今七国的国主都愿迎您回去,奉您为南夙帝王,只待您登基那日,便各出十万兵马,汇集阴阙山下,入关声讨伐镇北皇朝,收得国土,还我山河指日可待。”
离洛说得自己热血澎湃,恨不能早点护送主子回去,再也不过这种寄人篱下,见不得人的日子,夜听风却根本没被他的话所蛊惑,只是邪魅地一笑:“曲曲五十万兵马,就想收复国土,复我南夙大好河山?他们到底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战力,还是太小看了镇北皇朝的数百万大军?这种以卵击石的事情谁爱做谁做,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是不会跳这个火坑,给他们当马前卒的。”
许是早就猜到夜听风不会同意起兵,离洛勤快地替他续了茶水:“如果只靠五十万的兵力,自然是很难成事的。这就涉及属下要说的另一个好消息了。如今镇北帝身体有恙,卧病潜龙宫,已经下令让太子殿下监国了。太子本就受我们胁持,一切都得听从我们的安排,到时候里应外合,让他把行军部署泄漏给我们,只要我们连连大捷,就有了谈条件的资本,到时各占半壁江山,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如今是太子监国,夜听风凤眸一亮,稍做沉吟便点了头:“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不过也不能急在这一时,太子刚刚监国,根基未稳,还是要等到他能独揽大局时方能成事。”
“主子所言其是!那属下这就去调查皇后投毒一事,我们来个双管齐下,一边稳住太子,一边看能不能联合那暗中之人,谋定而后动。”
他的话让离洛深以为然,因为如今太子徒有虚名,并无实权,那以五十万起兵和以卵击石也没什么区别,的确不能操之过急。
看着离洛退下了,夜听风才放下茶杯,缓缓起身,其实如果这样是放在以前,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复国希望,他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尝试。
可是现在他心中有了慕白雪这个羁绊,若要起兵谋逆,就要多加思量了。两人出身不同,立场自然不同,不到万不得已,他根本就不想和心上人成为敌对的势力。
所以他越焦虑,就越矛盾,即怕自己屈居人下,处处受人掣肘让她看不起,更怕真能一举成功,复国称帝,她却不能理解,近而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