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毓鸣这话,一细想就满是嘲讽。
郑夫人神色变了变,涨红着脸,却还得勉强露出个笑来:“八殿下说笑了……这孩子刚回家,我们还未来得及多加管教。”
桓毓鸣轻笑一声,拿扇子点了点下巴:“既然还未来得及多加管教,那带出来做什么?需知本皇子虽然平易近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本皇子这么好说话的。”
郑夫人额上冷汗都流了下来,喏喏称是,哪里再敢拿着郑蕙是外室女来当借口。
“行了,退下吧。”桓毓鸣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里的扇子,“杵在这里,旁人还以为本皇子对你们这些妇孺斤斤计较。”
郑夫人羞愤欲绝,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涨红着一张脸,带着郑菲郑蕙下去了。
虽说桓毓鸣也没提到阮明姿,但阮明姿还是趁机屈膝行礼,一声不吭的跟着郑家人退了下去。
桓毓鸣原本还想打发了郑家人,再跟阮明姿唠唠嗑,结果一错眼没看住的功夫,就见着阮明姿滑不溜秋的直接脚底抹油溜了。
搞得他一愣一愣的,差点气笑了。
偏生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直接把人喊到跟前来问话。
这样显得他好像对阮明姿很有企图似的——最关键的是,若是他真这么干了,他小皇叔知道了,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桓毓鸣还没忘呢,前两天他小皇叔终于大发慈悲愿意见他了,他正感动的想诉一诉衷肠来着,结果他小皇叔上来直接就来了一句:“你离她远点。”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桓毓鸣心下叹了口气,只能打起精神来,来给这便宜侄女桓芸昭的宴会好好撑一撑场面,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这才起了身,道了句:“芸昭侄女啊,你们先坐着,下午本皇子再来同你说话。”便摇着扇子,一副潇洒的姿态走了。
这一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插曲过去,差不多就到了开宴的时候。
侍女们捧着各色佳肴鱼贯而入,把菜一一奉上。
封彩月这会儿才小小的吁了口气,跟阮明姿小声道:“……看样子舒雅婵是不来了。不然,她再没头没脑的找你麻烦,你今儿就太引人注目了。”
阮明姿深以为然。
她虽然并不怕舒雅婵,但她先前同各位夫人小姐们交谈,看着是闲聊一样的在那拉家常,实际上都是市场调研啊。舒雅婵来了再纠缠一番,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还是舒雅婵不来最好,省事。
阮明姿在这边跟封彩月小声说着话,旁边圆桌上有两个小姑娘倒是脆生生的直接聊起了舒雅婵:“今儿怎么没见着雅婵?”
以舒雅婵在京城中诸位小姐间的地位,像这等级别的宴会,那是不可能没有帖子的。
另外一位小姑娘便小声道:“哦,听说是平阳侯老夫人病了,雅婵向来是个至孝的,定然不肯丢下祖母,自己跑出来玩耍的。”
话说到了这里,众人自然是一派和气的夸赞起了舒雅婵。
隔壁圆桌上一派祥和。
封彩月撇了撇嘴,她其实先前跟舒雅婵也没什么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