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嬷嬷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但在桓白瑜面前,她显然不敢发作。
旁边的郑菲似是很生气,细细的声音带上了一份怒意:“阮姑娘到现在还不肯承认错误,我真是错看阮姑娘了!……便劳烦嬷嬷再去其间问一问蕙儿,看蕙儿怎么说!到时候,我希望阮姑娘能大大方方的承认错误,向蕙儿道歉!”
阮明姿似笑非笑。
荣嬷嬷下意识看向桓白瑜:“殿下……”
桓白瑜神色不辨喜怒,只淡淡的看了荣嬷嬷一眼。
荣嬷嬷打了个激灵,立即反应过来,是了,若是丰亲王不乐意,在阮明姿出声的时候,他就该出声制止了。
可丰亲王一直就没表态——这样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荣嬷嬷打了个寒颤,赶忙摆正了态度,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老奴晓得了,这便去。”
郑菲还以为荣嬷嬷是听了自个儿的话才去的,心下稍稍有了几分快意。
不多时,也不知道荣嬷嬷跟里头的郑蕙说了什么,荣嬷嬷出来后,神色复杂的把里间的暖帘给打了一半起来,郑蕙那落水后喑哑的声音便从里间尚还算清晰的传了出来:
“推我的人便是阮明姿,千真万确,还望各位大人替小女讨一个公道。”
郑夫人面上掠过一抹喜意,她朝里间扬声道:“蕙儿,你只管好好休息,大伯娘一定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郑菲抬眼看向阮明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阮明姿微微一笑,颊边露出两个浅浅淡淡的小梨涡来。
她生得明艳无双,偏偏梨涡这等可爱的东西落在她身上,也没有半点违和感,只让人觉得,她天生就该如此,值得世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
桓白瑜的眼神在阮明姿身上顿了顿,眸中满满蕴着无人能探看的情绪。
阮明姿却没看他,她笑盈盈的,声音清清甜甜,犹如三伏天吃的那一碗冰酥酪一般令人浑身舒爽:“我要说的话可太多了。还请诸位耐心一点,听我慢慢说。”
“方才郑夫人,郑菲郑蕙,一共三人,指控我居心叵测在县主府中行凶,推郑蕙入水,对吧?”阮明姿那张明艳昳丽的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甚至,郑菲郑蕙更是三番两次的说,是我亲手推了郑蕙入水。这些话在场的诸位都可以作证,都是出自她们自己之口,我总结的没错吧?”
阮明姿这般再三强调,郑菲隐隐有了一抹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攥紧了手,面上却一副替阮明姿担忧的神色,细声细气道:“阮姑娘,事到如今你还想再狡辩什么?死撑着不认错,无非是浪费大家的时间罢了。”
“别急呀,”阮明姿也没生气,脾气很好的模样,眼睛弯了弯,“郑菲小姐听我说完,再说什么狡辩不狡辩也不迟。”
郑菲涨红着脸,攥着手,不再发一语。
阮明姿的声音便又慢悠悠的响了起来:“其实这事,要从我同小廿还在园子里等人的时候说起。当时有个小丫鬟过来传话,说是彩月在某处等我。当时我就很纳闷了。尤其是等我发现,沿着那小丫鬟指的方向,走出灌木丛后,前面不远处就是湖的时候,我便起了戒心……果不其然,绕过一片礁石后,便看到了郑菲跟郑蕙两位小姐在那等着我。”
郑菲很是生气的模样,胸膛一起一伏的,“你说谎!分明是你约了我跟蕙儿过去的!”
“别急呀,郑小姐,”阮明姿似笑非笑,眼波流转,“重头戏还在后面嗯。你总这般打断我,是不是心虚?”
“你!”郑菲怒极涨红了脸,却也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