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这一长串话,极具有感染性。
一句“吃绝户”,更是让人为之震颤。
永安帝怒道:“真是欺人太甚!”
他看向老平阳侯,沉痛道:“爱卿与夫人竟受了这么多委屈,爱卿怎么不早跟朕说!”
老平阳侯长叹一声:“臣也是年后出了这些事,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最后才决定状告这不孝子……陛下是知道的,老臣年前,甚至都跟你提过,等年后就准备要让这不孝子承爵的。”
几位旁听的勋爵权贵,除了一开始替舒安楠说话的那个,几乎都在劝:“都这样了,还承什么爵啊?还不如在族中另选个嗣子。”
舒安楠跪在地上,神色难看极了。
永安帝沉声道:“平阳侯老夫人不仅是我朝一品诰命,更是曾披挂上阵为我朝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巾帼英雄!朕绝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这样一名巾帼英雄却被泼妇与不孝子联手如此欺辱,朕若是坐视不管,那朕上愧对祖宗,下愧对黎民百姓!”
永安帝声音沉沉的:“来人,把舒周氏带上来!”
跪在地上心如死灰的舒安楠猛地抬起了头。
他没想到,永安帝早就把舒母宣到了宫里!
舒母被侍卫押进殿里时,脸色惨白,抖若糠筛。
她从前曾经想过,等他儿子承爵了,她作为平阳侯的亲娘,说不得还能在永安帝那捞个诰命当当。
但她却从未想过,她第一次见永安帝,竟然是这种情况!
舒母一见到跪在殿里的儿子,差点崩溃哭出来。
母子俩哆哆嗦嗦的在地上跪作了一排。
永安帝冷声道:“舒周氏,你侮辱朝廷命妇,可有此事?”
舒母立刻叫起了冤屈:“冤枉啊,民妇,民妇就是一时失言,后来,后来也给蔺老姐姐道歉了啊!”
永安帝冷笑一声:“也就是你承认确有此事……既然已经承认,若不加以惩戒,岂非日后人人都能欺辱命妇,只要道歉就可以了?”
永安帝声音不高,但落在舒母耳里,却有如雷霆,带着万钧之力。
她差点吓得要尿裤子了。
舒安楠喉头发紧,连连给永安帝磕头:“陛下,陛下,我娘她年纪大了……”
永安帝冷嗤一声:“你娘?舒爱卿,朕看你是搞错了。你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过继到平阳侯两口子名下,平阳侯两口子才是你正经的爹娘!再者,你说舒周氏年纪大了,难道平阳侯两口子年纪就小吗?朕看你这心,是真的偏到没边了!”
舒安楠说不出话来,声音像是被人堵在了嗓子眼。
永安帝冷冷的下了旨意:“舒周氏欺辱当朝一品命妇,杖十……平阳侯世子舒安楠,入嗣平阳侯府数十年,德才无一,忤逆不孝,不堪为继。现褫夺舒安楠平阳侯世子之位,责令在府闭门思过!”
起先听到要把舒母当庭杖责十仗的时候,舒母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舒安楠虽说脸色极差,但也勉强能撑得住。
但后面他们听到那句“褫夺世子之位”的时候,舒安楠只觉得天彻底塌了。
若非他还记得这会儿是在永安帝面前,怕是他这会儿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