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临街的铺子,大多是临街两层做铺面,后面跟着一间宅子,供主人家生活。
那掌柜从柜台下头摸出一把伞来,举着伞带着封今歌去了后院。
周湛明那边的学子们倒是因着封今歌的到来,稍稍有些情绪高涨起来。
封今歌虽出身勋贵人家,但却是正儿八经科考出来的功名,靠着实打实的政绩,再加上家中的一点臂助,成为了大兴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
这些即将秋闱科考的学子们,算是封今歌的后辈。
见到功名有成的前辈,自然是满腹憧憬。
周湛明倒是隐隐又有些不安。
那位阮姑娘怎么看着同封大人好似很熟稔的模样?
——虽说两人都恪守礼仪,没有什么逾矩,但那位阮姑娘眉眼之中的放松,周湛明自认还是能看出来几分的。
这……
周湛明心中升起一抹焦虑来。
阮明姿跟绮宁没有管旁边的人怎么想,她们俩依旧自在的慢慢喝着热茶,听着茶楼外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的声音,偶尔小声交谈句什么。
这等悠闲放松的姿态,落在周湛明眼中,那就是更直白的证据——这位阮姑娘,是不是看上了那位封大人?
“湛明兄,”旁边有学子关切的看过来,就着灯盏的光细细的打量周湛明,“怎么看着脸色不大好?”
周湛明勉强笑了下,有点心烦意乱,还未找出理由搪塞,旁人已经替他找好了理由:“啊,我晓得了,定然是这茶水太难喝了。”
另外几人纷纷附和:“确实难喝。”
“许久没喝过陈茶了呢,那股陈腐之涩,确实不太好入口。”
正说着,封今歌同那茶楼掌柜已然从后院绕回来了。
封今歌褪了有些湿的外裳,里头穿着的却是一身劲装,越发显得他蜂腰猿背,身姿修长。
他先前束起来的头发也散了下来,应是拿帕巾擦过了,随意的用发带拢在了脑后。
诸位学子都愣住了。
他们竟然从这般随意的穿着中,看出几分潇洒自如的风骨来。
封今歌倒是先同阮明姿绮宁抱了抱拳,桃花眼一弯:“在下失仪了,还请两位姑娘见谅。”
周湛明就见着,那位阮姑娘笑盈盈的,油灯的光落在她眼中,仿佛有万丈光芒,声音也蕴着一汪温柔的笑意:“封大人客气了。是老天爷同咱们开玩笑,哪里能怪封大人?”
周湛明觉得有些气闷。
然而颜狗阮明姿并没有主意到那边。
她只是好好的欣赏了一下这个慵懒美人图,然后为了表示对美人的感谢,又用封今歌方才喝茶的杯子给他斟了一杯热茶:“封大人,再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阮姑娘客气了。”封今歌笑得温柔又倜傥,“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