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白瑜走过长长的宫道,在最繁复华丽的鸾凤宫前,停下了脚步。
守在宫门前的御前侍卫向桓白瑜行礼:“见过丰亲王。”
桓白瑜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应了。
侍卫们知道桓白瑜的习惯,忙退到两旁,让出了那巍峨的宫门。
桓白瑜抬腿从高高的宫门门槛上迈了过去。
宫里头,一队丫鬟正排队捧着一些衣物鱼贯而过,见到桓白瑜,个个都屏气凝神的退到两侧,捧着衣服跪了下去,给桓白瑜行礼。
桓白瑜快步走过。
待到桓白瑜走了很久,那些噤若寒蝉的丫鬟们才敢慢慢捧着衣服站了起来。
在宫中,无论是旁的宫殿,还是她们鸾凤宫,都不敢对这位大兴唯一的亲王,丰亲王殿下,有半分慢待。
桓白瑜迈进鸾凤宫的偏殿时,那头上一片素净,衣衫也没什么繁复颜色的中年女子,正站在轩窗下,悬臂练字。
若是无人告知,谁也不会想到,看上去这般素净的一个女子,竟然就是大兴朝最尊贵的两位太后之一——鸾凤宫的母后皇太后白氏。
桓白瑜站在一旁,神色淡漠的看了会儿白太后习字。
直到白太后写完一张,她将笔倒悬在笔山之上,桓白瑜这才神色冷漠的唤了一声“母后”。
白太后看了一眼桓白瑜。
白太后穿得虽然素净,但依旧挡不住她的清丽出尘。
母子俩的神色冷淡,如出一辙。
白太后淡淡道:“你来了。”
桓白瑜:“是。”
白太后从一旁的嬷嬷手里接过一方帕子,一边擦着手,一边往偏殿的暖阁行去,“你过来。”
桓白瑜眉宇间依旧没什么波动,跟着白太后进了暖阁。
一直跟着白太后的宫女嬷嬷们,知趣的留在了暖阁外。
暖阁之中,眼下就只有白太后跟桓白瑜这一对母子。
然而白太后的眉眼依旧冷淡,她径直坐进一把扶手椅里,没有看桓白瑜一眼,语气冷淡:“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么?”
桓白瑜淡淡的:“不知。”
白太后垂着眉眼,眉宇间并不因着看到了唯一的儿子而有半分喜悦,她神色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不知最好,说明你还没有伸手太长。”
桓白瑜没有说话,神色冷淡的站在那儿。
母子两人,陷入了深深的安静之中。
无人开口。
许久,白太后才垂着眼,冷冷淡淡的开了口:“一会儿去寿安宫那边,给甘氏请个安。”
一直冷漠无声的桓白瑜抬眼看向白太后:“母后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去给甘太后请安么。”
白太后神色不变,她眉眼清丽无双,哪怕这会儿没什么表情,也犹如一朵最为名贵出尘的花朵,静静的坐在那儿。
她语气平淡道:“自然不是。但你来了宫中,不去给寿安宫那边请安,总有人会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