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丁建宇出去,铁铉疲惫地坐到太师椅上,轻轻揉了揉眼睛,正想稍微休息片刻,就听门外有人来报:“禀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自称是前徐州指挥使张仲杰。”
“张仲杰……”铁铉默念一声,似在思索来者何人。他的疲态一闪即逝,重又坐直了身子道:“请他进来说话。”
蓝桥和朱高煦在梁上交换了一个眼神,均是心中一凛。
张仲杰穿着一身劲服大步走进书房,向铁铉叩拜行礼道:“草民张仲杰拜见铁大人。”
“起来说话吧。”铁铉一摆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仲杰道,“你这人做事也忒地草率,文昌侯府原本未露反迹,无论是好言安抚又或慢慢裁撤,都好过被你这般强行逼反,让我济南府平添一个心腹大患。如今山东局面混乱至极,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犯下这等大过,也难怪皇上龙颜震怒,当即罢了你的职。”
“铁大人教训得极是,草民也时常反思当初的莽撞,自觉思虑不足,悔恨不已。”张仲杰尴尬地一笑道:“只是草民虽然做错了事,对朝廷的忠诚却是可鉴日月。这些时日草民辗转反侧,想的只有将功赎罪,以弥补草民犯下的大错。”
铁铉哂道:“你是想让陛下给你官复原职吧?”
张仲杰被铁铉呛得一怔,旋即赔笑道:“铁大人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您。”
“坐。”铁铉没好气地指着下手一张椅子,待张仲杰恭恭敬敬地坐好,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张指挥使有何指教啊?”
“指教万不敢当。”张仲杰狡黠地一笑,摇了摇手指道,“事实上草民今日登门造访,是有三件大礼想送给铁大人,还望铁大人笑纳。”
铁铉看了看张仲杰空空的双手,皱眉道:“你知本官向来清廉,你总不至于要陷本官于不忠不义的贪贿之地吧?”
“断然不敢。”张仲杰坦然笑道,“草民这三件大礼,不但利国利民,且能助铁大人度过眼前这场仕途之劫,立下不世之奇功。”
铁铉不悦地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有话就好好说,别扯那天花乱坠的。”
“遵命!”张仲杰再一拱手,坐下道:“小将这第一件大礼,便是要送大人万石军粮!”
“当真?”铁铉霍然动容,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张仲杰,怀疑地道:“何来的万石军粮?”
“草民不敢隐瞒,这万石军粮实是物归原主而已。”张仲杰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铁铉的眼睛,解释道:“南平郡主奉旨从江南运粮到济南,头一段在两江境内由魏国公派人护送,而自入了山东境内,便是由草民负责护送。”
他轻咳一声,解释道:“彼时草民的撤职文书尚未下达,故草民仍是手握兵权的徐州指挥使。”
铁铉扫他一眼道:“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