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口中的这个小人是谁,总之绝不可能是大哥。”蓝道行平静地道,“我和大哥在战场上多少次出生入死,我绝对相信他的为人。即便他现在已经走了,我也绝不许你信口雌黄,污蔑大哥。”
蓝湘子平素显然极尊重蓝道行这位二哥,现在被他当面训斥一通,只得乖乖闭上了嘴。
此时香炉里的三支香已悄然烧尽,蓝道行转过身来道:“你来找我还有什么事?”
蓝湘子一翻身从蒲团上站起来道:“儿郎们受训的时候到了,你没出现,他们便叫我来寻你。”
“我这就过去。”蓝道行最后看了墙上的遗像一眼,长长叹了口气,跟着蓝湘子走了出去。
蓝桥拽了一下白雪音的衣袖,悄声道:“我们跟过去看看。”说着灵猫般跳下房梁,蹑手蹑脚地跟出门外,正看到蓝道行和蓝湘子两人共乘一船,离开码头望北而去。
为了不引人注目,蓝桥拉着白雪音跳上屋脊,一路飞檐走壁,沿着形形色色的竹楼的顶棚吊在蓝道行两人的小船之后。蓝道行显然还有心事,一路垂头不语。
到得城北,本来狭窄的水道陡然变得开阔起来,连绵不绝的各式竹楼也就此中断。蓝桥和白雪音趴在最后一幢竹楼的屋顶上向北眺望,就看到一大片被湖水包围起来的“陆地”。
这是一块方方整整的陆地,应是由人工堆砌土石,在这湖心填出来的。长五六百步,宽三四百步,莫说操演训练士兵,就是跑马也绰绰有余。
“这么大一片方洲,训练一支数千人的军队足够了。”蓝桥指着方洲边缘如梳齿般停泊的上百艘小船,惊叹地道,“至少有两三千人,”
但见此时的方洲上站满了甲士,甲士们全都身披重甲,手持大戟和坚盾,在旗令的指挥下变化出一个又一个的左战阵型。
斜阳洒下,在战士们的盔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寒光,整肃的队列让人不寒而栗。
蓝道行登上方洲的一座土台,亲自指挥战士们进行各种战术演练,仿佛这只深藏绝地里的军队,明天便可开赴战场。
蓝桥先向白雪音解释了蓝道行和蓝湘子的身份,然后神色凝重地道:“爹曾多次称赞二叔练兵有方,这支由他训练出来的绝地之师,将来一定会在战场上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白雪音不解地道:“可他们只有这几千人啊。”
“兵贵精不贵多。”蓝桥笑着解释道:“在行军打仗这种事上,效率永远是第一位的。他们消耗更少的粮饷辎重,拥有更强大的执行力和机动性,精良的装备,高昂的士气,成熟的战术,还有卓越的作战指挥,这些都可以弥补士兵数量的不足。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案例数不胜数,几千人亦足以翻起滔天巨浪。”
白雪音有些紧张地道:“那我们应该立刻把楚水城里看到的事告诉小侯爷他们。”
蓝桥知道她是担心在楚水城里待久了夜长梦多,安抚她道:“楚水城的城防严密,天黑前我们纵使想走也走不掉,更何况华师兄还在敌人手里。”
白雪音警惕地看了蓝桥一眼道:“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蓝桥似笑非笑地道:“我想杀了蓝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