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景隆得逞了吗?”蓝桥有些急切地问,“我是说,把花语夕据为己有的事。”
“那可不?”柳月遥哂笑一声道,“只要不是出外差,花语夕隔三差五便会前往李景隆位于城东的别院过夜,听说不但要陪李景隆本人,甚至还要侍候李景隆安排给她招待的贵宾。”
蓝桥难以置信地道:“他们这种关系,从她刚一进神女楼就开始了?”
“厉害吧?”柳月遥露出唾弃的神色,“这么多年下来,她暗中陪睡过也不知多少次,表面却还装作孤冷清高的样子。她就是太爱惜她那张脸了,明明当了婊子,非还给自己立牌坊。”
蓝桥回忆自己和花语夕接触的几次经历,暗忖心道她虽然善于利用美色达到一些目的,似乎也并没到柳月遥说的那种程度。
柳月遥见蓝桥并未接话,“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无论她以前做过什么,再有三日,她就该露出真面目,亲手拆掉她的这座牌坊了。”
蓝桥愕然道:“此话怎讲?”
“我刚才不是说,花语夕在神女楼做假账,把我们辛苦赚到的钱搞得不知去向嘛。”柳月遥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道,“那是在四天前,她晚上才从外面回来,当天便在楼下的天井里搭起一个台子,在台上表演歌舞,和台下的客人们调笑,一连几个时辰都不休息呢。”
“这岂非和街头卖艺一般?”蓝桥难以置信地道,“花语夕怎会这么自降身份?”
柳月遥忽然摸出一张笺纸,神秘兮兮地晃了晃道:“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蓝桥一看,是一张粉红色的笺纸,上面印着一个女子的唇印,还用朱笔签着花语夕的名字。
“这难道是……花语夕的唇印?”他只觉得一阵燥热,仿佛感受到那张香笺滚烫的温度。
“可不是嘛,这是她发给台下客人的彩头。”柳月遥笑着把香笺放进蓝桥的掌心,“客人们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她接触,为点彩头就疯了一样给她打赏。她还说她这台子会连搭七日,七日后她将与合计打赏最多的客人共度良宵,你说她这是下贱还是掉钱眼里了?”
蓝桥一听四天前,心道正是他们在江浦救走风夜菱那天。难道花语夕是因为没能夺得西夏宝藏被徐辉祖骂了,然后不惜卖身为徐辉祖的应天新军筹集军饷?
进一步再想,花语夕在神女楼的账目上做假,挪用神女楼的巨额利润,难道也是为了供养这支新军?
也就是说,神女楼虽然是李景隆的产业,但花语夕却吃里扒外,和徐辉祖暗通款曲,欺骗了李景隆,把神女楼的大部分收入转到应天新军的建设上。
江浦一事过后,花语夕更加意识到筹钱的紧迫性,所以不惜亲自上阵,以加速财富的积累。
柳月遥见蓝桥闷声不语,伸脚碰了碰蓝桥的脚道:“喂,哥哥在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花语夕吧?奴家要吃醋哩。”
“没什么。”蓝桥摇了摇头,显得有些疲惫。
“毕竟身为京城第一名妓,花语夕还是第一次公开表示可以陪客人过夜呢。”柳月遥狡黠地一笑道:“截止到现在,她的台子已搭了四天,这种印着唇印的笺纸也不知发了几十还是几百张出去。至于共度良宵这最大的彩头花落谁家,后天晚上便见分晓。哥哥你猜,谁能获此独一份的艳福?”
“这我倒不感兴趣。”蓝桥不想总顺着柳月遥的思路说话,有些掩饰地转移话题道:“一开始你说杀安萧寒,他在什么地方?”
“这也是四天前她回来的那个晚上,我亲眼看到,她钻进楼里的酒窖,喂一个受了伤的中年男人吃药。”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安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