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的视线停驻的时间有些过长,刚转过头去的宗三左文字已经转回头来,看着黑发的审神者张口欲言,“您……”然后只说了一个词,却又停顿了下来。
对方目光流连的地方是在哪里,敏感的付丧神又怎会不知道,那种目不转睛的样子,所以她还是对魔王的刻印有兴趣吗?
一个词,已经足够宁宁回过神来,被社会和金句系统狠狠锻炼过脸皮的人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看向宗三左文字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能不能放开我的手,我不会动的。”宗三左文字微微垂下眼睛道,就算心底有所猜测,他也绝对不会是贸然问出口的类型。
之前在给宁宁担任近侍的时候问的那句:您也想要天下吗?不过是付丧神不怎么真心的试探罢了。
是与不是,都是无关紧要答案,宗三左文字在意,却又不那么在意。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回答的是那样的话。
他……并不太相信宁宁的话,自己和天下放在天平的两端不用比较他也知道到底是哪边更重,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说话随心所欲的审神者。
但是听到那样的话之后,是连自己都无法抑制的,总会有些莫名的期望从心底涌上来。
是不是真的会有一任主人,会不因为他是获取天下之剑而想要拥有他?想要作为实战的刀剑被使用,想要挣脱魔王的阴影,然而闭上眼睛,仍旧是魔王盛气凌人的笑容和漫天的火光。
随着自家刀剑付丧神的话,宁宁这才发现她和这振刀之间姿势有多一言难尽。因为受伤的关系,粉色袈裟的刀剑男士本就衣衫不整,之前捂着自己胸口的手还被她握着手腕强迫性的拉开,露出大半的胸膛。哦,对了,她还盯着人家的胸口很有探索欲的使劲看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因为蝴蝶的美丽露出赞赏的神色。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目光,她真的很像一个正经的审神者啊!
放开捏在手里显得特别消瘦的手腕,宁宁顺手就举起打粉棒,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假装自己的眼睛从来没有停留在对方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部分过,“那么,我开始了。”
有些出人意料的是,看到宁宁这么严肃的样子准备手入,刚还神色淡然的宗三左文字竟然轻笑了声,有些飘忽的声音里是一种不能忽视的淡然,“比起烧毁的那时候,我觉得现在这种程度算不上什么。”
两次被烧毁,又因为特殊的地位,两次被重刃的倾国之刃,这么轻描淡写说话的时候,是从深藏在哀怨外表下的坚韧。
宁宁欣赏这样的坚韧,她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放轻了许多,“受再多次伤,又不代表会不疼。”就算是刀剑,有了人形人心之后,也是会有各种感觉的。
顿了顿,“不要说话了,一会儿就好。”一直和她说话容易分心,手入刀剑还是要专心的。
“是。”宗三左文字答应着,微微阖上眼睛,却闭得并不紧,是紧张或是其他,卷翘的睫毛轻轻的颤动。
抛开脑袋里无谓的想法,宁宁开始认真的手入,打粉棒细致的扑过,再使用灵纸,全部修复一新。
满意的看看自己努力的成果,宁宁起身开始收拾手入室里的东西,“好了,你今天就休息吧,下午换其他人出阵。”
虽然付丧神不是人,但这么重的伤,就算已经修复了,也多休息一下比较好吧。况且她现在本丸里没有上阵过的刀剑很多,轮流也不会缺乏战力。
宁宁的话音刚落,刚被修复完好的,有着樱色漂亮卷发的付丧神整理衣衫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再开口的时候,清亮的声音里混入不明显的颤抖,“您,也想将我作为装饰用的刀束之高阁么?”在看过魔王的刻印,明白他被人抢夺的原因之后。